惫。大营这边的马比较可怜,因为虽然有专门的饲养员伺候,但没有场地放养,而且经常跟随战士们一起执行任务也会影响健康,所以大营的马必须经常与边防站里的马对换,执行一段时间任务,就“回家”休养一段时间。
秦徐问:“我们一般多久来接送一次?”
“本来一周就得换一次,但是咱们站里人手不够,十天半月才能换一次,有的马回来时Jing神特别不好,前年还有一匹在执行任务时脊椎断了,看着太叫人心痛了。”力克叹了口气,又道:“不过现在好了,有了你和加米尔,我准备每周都换!”
秦徐又问:“具体怎么接送?”
“当然是开车。”力克说,“站里有专门运送马匹的军卡,一次送十几匹到大营,再接十几匹回去。”
秦徐一喜,“那我能负责接送吗?”
力克笑道:“暂时不能‘负责’,你得跟着我接送几次,然后才能‘负责’。”
说着马厩到了,一股浓郁的牲畜味道弥漫在空气中,秦徐下意识地皱起眉,正犹豫要不要进去,力克已经欢天喜地地说了一串维语,快步跑进马厩。
秦徐只好跟进去,哪知刚一走近,就被难忍的气味熏得头晕目眩,眼睛也刺痛起来。
力克却跟嗅觉失灵似的,抱着一匹通体黝黑的马亲了好几口。
秦徐捂住口鼻,眉头紧锁,与门口一匹个子稍矮的棕色马对视片刻,本想抬手表示一下亲热,那马就冲他呲了呲牙,还喷了他一脸不知是鼻涕还是口水的ye体。
他恶心极了,连忙用衣袖擦,瞪了马一眼,退后几步,不愿再往里走。
马歪着脑袋看他,打了个响鼻,从围栏里探出身来,马脸直接对着他。
他觉得烦,又不好当着力克的面一走了之,再往后面退就退出马厩了,只好压着声音吼:“走开!”
马又呲牙,鼻孔一鼓一鼓的,可劲儿往外面喷气。
马的呼吸有股奇怪的味道,但比起马粪与饲料的味道好接受得多。秦徐被熏了好一阵,这会儿倒不觉得马吐出的废气臭了,站在原地与马对视,又小声说:“真丑。”
这匹马长得的确歪瓜裂枣,毛色不对称不说,五官也生得有些滑稽,再加上老是呲牙,还故意歪着脑袋,看上去丑得引人发笑。
秦徐又被喷了一脸ye体,揩着脸说:“长得丑就算了,性格还讨嫌。好看的马歪头叫卖萌,像你这样丑的,顶多算个歪脖子。”
丑马似乎听懂了,冲他使劲呲牙。他摆着手喊:“丑丑。”
力克听到了,大声说:“你怎么知道它叫丑丑?”
秦徐眉角一抽,瞪着丑马道:“你真叫丑丑啊?”
丑马继续呲牙。力克走过来亲昵地摸它的脖子,笑道:“丑丑可聪明了,身体也好,还跟队员们一起立过功。”
秦徐不大相信,力克又说:“你别看它比其他马稍微矮一些,它跑得特别快,耐力也好,机灵得不行。上半年咱们的战士堵了一伙企图越境的恐怖分子,它跑在最前面,很通人性。”
丑马又打起响鼻,得意地看着秦徐。
秦徐白它一眼,力克说:“你摸摸它吧,它亲人。”
秦徐才不想摸,但丑马竟然脖子一低,自个儿将马脸递了过来。
力克大笑,“丑丑喜欢长得俊的小伙,它肯定看上你了!”
秦徐眼神复杂地打量着似乎正在撒娇的丑马,敷衍了事地在它脸上摸了一把。
丑马连忙凑得更近,迅速伸出舌头,哧溜哧溜地舔着他的脸。
秦徐从来没被这么大根舌头舔过,一时愣在当场。
力克笑得更加爽朗,拍着丑马安抚道:“好了好了,丑丑,你吓着咱新兵了。”
晚上回宿舍后,秦徐拼命往脸上抹香皂,洗了三回才作数。力克过来人似的说:“等回了瓦汗,你就洗不掉身上的味儿喽。”
秦徐额角抽搐,心里再次烦躁起来。
他想在南疆成为真正的战士,而不是浑身马味儿的“弼马温”。
理智告诉他不要心急,但情感又一遍一遍地催促——秦徐,你时间不多,明年年底之前如果转不了士官,爷爷又不松口,就只能退伍!
力克不知道他心里焦虑,还在喜滋滋地讲丑丑的乐事儿,秦徐勉强听着,直到熄灯。
夜里,他在床上翻了几个小时也没睡着,半夜突然听见走廊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开门一看,只见一群身着黑色特战服的战士正冲向楼下,雪地里停着一辆辆步兵战车,警车的红蓝警灯在夜空里快速闪烁。
他看到了尹天!
多年前带着他跟7号院打群架的四哥已经是顶天立地的军人,与那些同样强大的战士站在一起,时刻准备出征。
尹天身边的军人也有些眼熟,他虚起眼,想起正是在走廊里撞到的男人。
战车驶入黑暗,他看着雪地里的轮印,轻轻攥紧了手指。
一宿未眠,直到天亮离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