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掷地作金石之音。
李相话音落下,堂上忽然寂静无声。
若真是调虎离山,京城……岌岌可危也。
“慢着。我不同意。”文安侯甩了甩袖子,瞥了李相一眼,“李相所言实在耸人听闻,简直像是在当中指责皇上,微臣十分不满。”
李相深锁眉头,心中将文安侯骂了千千遍,口中忙不迭道:“微臣绝没有指责皇上的意思,臣只是在阐述自己的疑问罢了。文安侯如此解读我的话,用心实在险恶!”
“呵呵。彼此彼此,我也不过是提出自己的疑问而已。”文安侯呵呵笑了两声,“李相认为将军和漠北军被故意引到了南边,这是调虎离山,我可不这么认为。皇上,请想一下,湘军本就在南边,陆将军的漠北军更一直是在边城。全与京城十万八千里,何来调虎之说。”
“而陆将军带到京城的兵不过区区两千,李相难道想说陆将军仅仅凭着两千人马便可让敌军忌惮到要在江浙一带伪装出一只叛军来将其吸引住。如若此,李相是有多看不起京城的禁军,皇城脚下的军队就连陆将军的两千人马都比不过。呵呵,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文安侯说的义正言辞面不改色,可心中却是紧张万分。多嘴的李相!紧张归紧张,可文安侯却是七成的把握。时间越久,他就对长庆帝的心思摸得越清。旁人或许还看不明白,可文安侯是最会察言观色曲意逢迎的人,他早看明白满朝文武之中,长庆帝最在意陆沉,最忌惮陆沉,也最不喜陆沉。
何况,文安侯一番话不是没有道理。如此大费周章如果仅仅是要让陆沉离京,不说长庆帝不信,便是这朝堂上站的人也多半是不信的。陆沉再厉害,也多得是看不上他的人。
何况,这险恶的官场有利益相左,有冲突,就有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陆沉呢。长庆帝还没说话,马上便有人顺杆爬,连忙踩陆沉一脚。很快,原本是战胜的歌功颂德,忽然就变成了对陆沉的批斗大会,仿佛是陆沉本人在场,亲自说了皇城禁军不如他治下的漠北军一般。
李相吞下苦果,不能反驳,只能沉默,否则见缝插针的人又要揪住他的小辫子继续质问了。
话题不知歪到哪里去,一时间宽敞的大殿喧闹得好似菜市场一般。叽叽喳喳的声音吵得长庆帝脑仁疼,他按了按太阳xue,殿上伺候的太监一看他状况似乎不好,手势询问,是否需要退朝叫御医。
长庆帝拒绝了,不过的确没有什么Jing力继续下去。他咳了一声,大殿肃静了下来。
“诸位爱卿的话,朕都听明白了。大家各有异议,也是好事。不过,湘军大胜是好事,这是不容置喙的。依例,传令下去,有功者赏。”
退朝之后,御医迅速赶到。总管太监自作主张,还是召了御医,倒是长庆帝自己,对病情显得不那么在意。他左右扫了一遍房间,便问:“国师呢?”上朝的时候,也不曾见过他。
总管太监回答:“奴婢不知。陛下要见国师吗,小的马上去找。”
“不。不用了。”长庆帝摇摇头,只是过了一会儿,忽然问道,“今儿是什么日子了。”
“回陛下,明日便是冬至日了。”
“冬至日?这么快了……我说怎么最近天气这么冷呢。”长庆帝嘴唇有些发白。
“陛下冷吗?需要奴婢去再拿件衣服来吗?”
“不……等等,去拿件外袍,朕要出宫走走。”他站起来,望着窗外道,“听说这民间的冬至日都很热闹,朕还没见过呢。”
第104章 大结局(中上)
“卖糖葫芦了, 酸酸甜甜的糖葫芦欸……”
卖糖葫芦的老汉边走边吆喝, 身后跟了一串眼馋的小孩。满街热闹的气氛, 将之前的腐旧气息一扫而光,从家家烟囱里升起的烟气述说着一段段普通人家柴米油盐的生活。
“皇……”刘公公刚要说话,就被长庆帝一个眼色制止, 他心领神会,换了称呼问, “主子,您要到哪儿坐坐去?”
长庆帝望着老汉背着的串串晶亮剔透的糖葫芦, 道:“就……随便走走吧。”他贵为一国之君,可确没走过多少治下的疆土。出门闲逛的经历, 实在太匮乏了。
“这京城有什么好玩的吗?看着倒是都很热闹。”长庆帝走两步, 就能被新奇事物吸住目光。
“好玩的啊。那可多了。”刘公公是京城本地人, 时不时还能拿着令牌出宫, 对这京城算是了解, 一五一十地和长庆帝数起这京城好玩的东西。长庆帝微微笑着听刘公公讲,想起幼年时为数不多的几次出宫。
“呜呜呜……”
刘公公边走边讲, 忽然一阵哭声打断了他的话。陆玄熠抬起头, 原来是前面跟着糖葫芦师傅的一串小孩里有人摔倒了。
“走, 过去看看。”
走近了才发现, 这些小孩推推搡搡,就误把比较年幼的小孩给推倒在地。那小孩头栽地倒在地上,哭声惊天动地,几个大孩子都傻眼了, 谁都不敢动,自然也没人去把小孩给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