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皎皎如出云月。小小身体细微颤抖,虽然努力压抑,但浑身上下无一处不冰凉。淡色毛衣脏兮兮皱巴巴,有些地方还沾着血污,面目惨淡双眼无神,偏偏软软的叫人想立刻抱在怀里。
不过也只有温如雪这么想。两天第一眼看到李牧就被他吓一跳,他浑身血污,两只手都像在鲜血里泡过,浑身散发着浓郁的血腥。虽然草草擦过,但味道却经久不散,浑然一只刚刚吃过人血的厉鬼。
温如雪走过来,先将人双手揣进怀里捂着,然后轻轻吻他发迹,也不嫌那里血污一片。李牧深吸一口气,放松身体叫温如雪抱起来,伸手圈住他脖颈。
“温先生,你来太晚,再晚来几分钟我就带着你儿子从十八楼跳下去给人偿命,不要让他死,我不想今后日日夜夜发噩梦。”
温如雪又亲亲他的脸,脸上平淡克制表情似乎马上绷不住,却在下一刻立即换上微笑。
“宝宝,你可让我好找。”谁也看不出他曾经如何燃眉颤抖,如何肝胆俱裂,因为他脸上永远云淡风轻到如同与人围炉夜话。
李牧在发高烧,却偏偏意识无比清醒。温如雪紧紧抱着他,灼烫体温将两个人都烧热。
李牧缩在他怀里,身体轻飘飘如坠云端,却还记挂着血泊里的温梁,他一遍一遍逼温如雪救活他。救活他,他就依旧和肚子里这小东西有一个冠冕堂皇锦绣干净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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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牧两天后在医院病房里醒过来,温如雪正坐在床头,一只手轻飘飘搭在他腹部,小东西活蹦乱跳,温家父子两个正做互动交流。一个浅浅微笑,一个拳打脚踢在小小一方天地里打长拳。
“温先生,你别招它,让它安生一会好不好?”李牧将温如雪手掌拍开,然后自己凑到温如雪身边去。
“想问什么?”温如雪不负所望将人抱在怀里,俯下/身用嘴唇试了试他额头温度。
“你知道我想问什么。”李牧抬起头,一双眼睛灼灼看人,好像要把老谋深算老狐狸分分钟看透,可惜道行不够,依旧被压雷锋塔下无转换余地。
“温梁没事,别胡思乱想。”温如雪又亲了亲李牧嘴唇,一句话如同雪中送炭。
李牧深深呼出一口气,目的达到,他心满意足。
顾嫂送来鸡粥,熬到黏糊糊香喷喷,闻一闻就叫人食指大动。李牧一双手都放进被窝里,张嘴等温如雪一勺一勺投喂。
“温梁不是温家人?”一碗鸡粥下肚,胃里暖烘烘一片,李牧靠在床头,突然问起豪门私/密。
温如雪洗过手,又用干毛巾擦干净,捂热了才来探李牧额头。这宝贝刚刚经历九死一生,居然还能立刻燃起熊熊八卦之心。
“你喜欢听我讲狗血剧?可惜没什么好讲。”温如雪又喂人喝了两口水,就被李牧将杯子推去一边。
李牧点点头,掀开半张被子,让温如雪躺进来,还好贵宾病房的床足够大,两个人挤绰绰有余。
温如雪笑着看了李牧一眼,有些无奈地,不晓得究竟是无奈他太好奇,还是无奈这些没人知晓的家丑。
他说:“老大感情债太多,弄回家里的小孩子就有一大群,外面还不知道有多少个。绿帽子可不止男人能带,女人带多了也会发疯。”
“我大嫂家世很好,也是别人家里从小到大宠着的独生女,遭遇我大哥,自然处处受气。不是所有人都够聪明,懂得隐忍,厚积薄发。”
所以事实是这样,温家大太太怀胎十月生温薇安的时候,温家栋沾花惹草处处留情。直到这位眼里不揉沙的女人生了孩子,再也不愿意自己受委屈,夫妻两个同时出轨,各玩各的,最后搞出一条人命。
当时的温老爷子揣着明白当糊涂,默许了温梁的存在,温梁依旧是温家长房长孙,可他究竟是否温家血脉,大家心照不宣。
可惜,连温扬这样明明白白温家子孙都自觉生活不如人意,何况温梁。不论多劳苦功高弟妹楷模他都非正宗温家人。直到温如雪成了话事人,温家栋被迫风月,温梁所行所为依旧无法让人挑出一点诟病。
不过人人心浮气躁,谁容得下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连温家大太太自己到最后舍得抽身而退做专一少nainai,便愈发不待见这个象征着自己污秽的小孩子。
上一代的错处要下一代来承担,温家人好德行。李牧觉得可笑,好像这点血脉真就成了皇权象征?
怪不得堂堂衣冠楚楚Jing英人被逼变态,事实上是温梁厌恶自己,他从小多渴望自己是堂堂正正温家人,他觊觎自己腹中一小团,实际是嫉妒,也是怜惜,怜惜到毫不在乎他为口中怪物所出,是真真正正皇位上那人掌心太子。他为温家尽心尽力劳苦功高,可惜大宅门不搞民主不搞公平公正,只看血脉嫡亲。
李牧朝温如雪竖起大拇指,拐弯抹角赞叹:“我真该庆幸这小东西不是我胡搞八搞得来,温先生,你可保护好它,我可不想看到它有一天也变态。”
温如雪沉默,分毫不动,抱住李牧若有所思。
“如果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