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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王白启有三子。
不同于他的尊儒崇文,他的这三个儿子都是骁勇善战的尚武之人。
自被立为储君的长王子不幸病故之后,二王子白继业和三王子白承业之间的储位之争日益激烈,几已成水火不容之势。
白继业乃王后亲生,年纪又较长,按照礼制本应顺位封为太子。怎奈白启偏爱幼子,迟迟不肯下诏,若非忌惮朝中言官指摘,怕是早就要做出废长立幼的不lun之举了。
比起行止拘礼唯唯诺诺的白继业来,白承业手段灵活长袖善舞,引得不少朝中望风者归附相助。更难得他能体察父心,常常帮吴王做一些心中所想却不可宣之于口之事。
“比如说,他竟然背着王表兄,把那个叫什么苏的男宠送到了父王的寝殿里!”白继业向礼王赵荣哭诉,“父王非但没有怪罪他行为不检,居然还赏赐了他一万禁卫军,王叔你评评理,他们怎么可以这样无视礼法纲常,荒唐无度!”
“你说什么?”赵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扶扶苏他他人现在在吴王宫中?”
“是啊。”白继业点头很肯定的道,“一日我与武陵侯府的曹炳喝酒,他不知怎的就醉了,说了许多胡话,说什么他看见了天下第一美人扶苏,却被三殿下偷偷给弄没了。我开始哪里会信他那些醉话,但是后来真的就在父王宫里看到一个绝色男子,问内监都支支吾吾的,到底告诉我姓名,可不就是王表兄的旧宠扶苏嘛!”
两天一路说一路走,已到了晋王府的花厅前。赵荣一把拉住白继业,神色紧张道:“等会儿进去,你千万别提扶苏的事,听到了么?”
白继业一头雾水:“怎么了?我刚知道这个消息,想着正好今日过府传旨,一起告诉王表兄知道呢。”
“你不是传旨么!”赵荣急道,“你要是多说些不相干的话,晋王可就未必接旨了!你差事办砸了,小心你父王又要罚你。”
“哦哦。”白继业唯唯道,心中不免奇怪,这是怎么说?难不成知道扶苏没死,赵宣就不娶四妹了?
内堂中,谢勋仍在苦口婆心的劝:“陛下,吴王亲上加亲的美意实在不能辞。我知陛下不耻依靠旁人佐助整军复国,可如今我们确实兵稀将寡,元气大伤。吴王并非慷慨之人,却难得主动提出愿意出力帮助陛下重整山河,我们又何乐而不为呢?至于与吴王联姻,那不是顺理成章的合纵之策么?如今魏国已灭,天下强国尚有楚、齐,均都虎视眈眈我大晋南土十三郡。我们也只能与吴国联姻结盟,才能慢慢恢复元气,积蓄力量再图霸业。”
赵宣负手而立,双目投向窗外的白云远山,沉默着许久没有开口。
“陛下”谢勋舔了下说得口干舌燥的嘴唇,还想再劝。
“谢师傅。”赵宣突然打断了他的话。
无人时,他会用少时的尊称而非“谢相”或“爱卿”称呼谢勋。
“别人倒也罢了,你也要劝我放弃么?”赵宣缓缓垂目,将视线落在院中的凤凰木上。心中窒闷无处派遣,他抬手抓过一只茶盏,握手成拳,生生将那白瓷捏碎。
“我发过誓,除非他死了,这辈子,我绝不娶妻。”]
谢勋深深吸了口气:“陛下找扶苏公子大半年了吧?从魏国国都到吴国王城,找了一路,问了一路,该想的办法都想尽了,该做的事也都做了。这样,难道还不死心么?扶苏公子他或许已经不在了。”
“生要见人,”赵宣声音低沉,咬牙道,“死要见尸。”
“可是陛下”谢勋颤巍巍的抬起头,眼望着倔强的君王,“复国大业怎可因一人之故而一再拖延?是时候回故都了!”
“碰”的一声,老丞相双膝跪地,俯身叩首。
“还望陛下以大局为重啊!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