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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你如今娶了公主做了大官,别再念着我了。我吊儿郎当不学无术的,心里还有别人,不值当你这般情谊。”
李子昂冷不丁问了句“是谁”,我霎时没反应过来。
“是胧钰还是洛兰?”
原来他问的是我心仪的人,“当然是洛兰啊!”胧钰还是小孩,表哥他怎么想的。
李子昂不再说话,只是望着我,眼里像是有着千言万语。
我移开目光不敢再看他。他好生生的断了袖子,和我有脱不开的关系,当时若不带他上青楼就好了,我算是欠了他的。
跟他道别之后,上了马车。胧钰坐在一旁吃零嘴,说着,“你表哥好像挺难过的。”
我摸了摸他的头。
京城到云城,马车不疾不徐要走半月。一日中午,我们停在树林子里歇息。胧钰跑到半山腰抓兔子,结果背了个人回来。我一看,这人浑身是血,胸口一个黑红的窟窿,脸色惨白,显然是进气多出气少了。
我们一行人出门在外,也没有多少应急的药救他,好在胧钰是个仙,他总有办法。我见他变出一粒丹药来,和上次给李子昂的那粒极为相像。给这人吃了,不一会儿脸色果然有些好转。我娘是个信佛的,看到胧钰救活了人,直念阿弥陀佛。
将这人拉到镇子上,着小童给他清洗上药,过了一日才醒来。这人长相贵气,伤时穿的衣服也是不俗。他挣扎着坐起,伤口已好了十之五六,听闻是我们救了他,不卑不亢地道了谢。又询问了一番我们的身份,听闻我表哥是新晋驸马,忽的露了喜色。
他写了封信要我送去给表哥。我对他无甚了解,不大信任他,但还是遣了小厮去送信。
他似乎很有钱,听说我们是云城的大户,没有半点惊异,说话一股子傲气,不让人喜欢。看他身无分文又无处可去,只好带他回去,等着表哥的信儿。又走了七八日,总算到了云城。
没成想,刚下马车,便看到府外围了一圈子人。个个都是身着铠甲,面目严肃,散发着凛凛寒气。
我腿抖了抖,莫非我爹干了什不法之事,要抄家?
只见他们朝我转过身来,扑通一声齐齐跪在地上朝我叩拜,喊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登时吓得腿都软了,哆嗦着转过身去,只见胧钰捡来的那人昂了昂下巴,淡淡道,“平身。”
这人居然是皇帝!我飞快地回想自己在这几日里有没有得罪过他。好像有。我看不惯他颐指气使的样子,说过几句不敬之言。
“哥,你捏得我有点疼。”胧钰说。
我欲哭无泪,“咱们摊上事了。”
之后,这皇帝就被一帮子兵将给迎走了,我担忧的事并没发生,一家子人该如何还是如何。
时隔一月,京里来了旨意,赏赐了陆家许多财宝,封我一个从五品的中散大夫。爹娘皆是喜出望外,又是拜祖宗,又是开宴席。云城人人都知道,我这个不学无术的混账要到京城去当官儿了。
我自是喜不自胜,待我接了洛兰一齐过去,离了爹妈管束,自然快活。
临行那日前一晚,我娘还拉着我说话,“儿啊,你自己一个人去了京城,要好生照顾自己。你多带些银钱,京里免不了来往大些。你虽然顽劣,但我和你爹都知道你是个直性子,平日虽然得与人为善,也要留个心眼儿。从小到大你就没离过家,娘实在是放心不下啊。”我听了这话,眼泪险些落了下来。我着实是不孝顺,只为了和喜欢的人相好,便忘了爹妈,真是该打。
“娘,你放心,我会好好的。得空儿就回家来看你和爹。”
娘又说:“你且和我说说胧钰的事。”
“他虽好,却是男儿,如何能宜室宜家,绵延子嗣?”
我赶紧解释,“我和他不是那种关系!”
“你莫要不承认。你是我儿子,你那些心思我怎么会不知道。那日我去你院子里给你送衣衫,见你喂他吃的。府里的丫鬟私下说,你夜夜与他同宿。自打他来了这儿,你去哪儿他都跟着。这些都有假?”
“娘,他只是个小孩儿!我和他什么都没有!”
“他是比你小几岁。懂礼又会医术,不是什么一般人家的孩子吧?”
确实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
我娘换了个口气,“你管不住自己也莫要祸害别人。这孩子这么好,跟你走了这条不归路,以后要怎么办?”
我这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娘,他真的只是一个朋友。我心仪的是别人。”
“你还有别人?”我娘瞪大了眼睛。
我抱住她的腿,“娘,我就一个喜欢的人,胧钰不是,谁都不是。”
娘问:“那孩子在哪?是男还是女?”
“我将他送走了是男人。”
“你罢了,改日带来给娘瞧瞧吧。只是你爹那里”
我心知这件事情之难。若是娘知道洛兰是青楼出来的,必定不可能同意,而爹更不用做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