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变冷的饭菜,裕树只能默默看着母亲的憔悴。
「妈妈,最近医院的人手够了吗?」
第三天的夜晚,裕树终于忍不住首先发问了。因为佐知子回家晚是因为医院的人之不足。
「啊?……哎…是的…」
思索中佐知子被突如其来的疑问吓了一跳,但有马上恢复了平静的情绪,暧昧地点了点头。
「不过……不被知道什么时候会再次变动…」
裕树也不再继续问下去。
无声中,吃饭慢慢结束了,佐知子走开之后,只剩下裕树一个人。
(到底是怎么会事呢?
裕树考虑着。
(应该怎样接受这个变化?
那样的思考对裕树来说应该是危险的,应该躲避的东西。因为在裕树的"现实"中,每次对于佐知子简短的说明都能理解。只是对母亲的信任却在一点点磨减,变得很薄很薄。而裕树还不打算亲自破坏现在这种平衡。虽然很想从发生裂缝的间隙中偷偷外边的样子。现在,他正在对那种"编造的话"进行核对。
之后,裕树进行推进思考。突然他想到了一种可能。母亲回家变早了,忧郁的脸上带着焦虑,还有早上就能看见哭肿的眼睛。
「难道……妈妈……被达也抛弃……」
小声的嘟哝着。他已经可以确认,不是分手了就是被抛弃了。只能是其中的一种。但是,这样想的时候,心里有中东西在往上冲,是屈辱的感觉,裕树为难了。简直是贬低自己人为贵重的东西,他愤怒了。
(竟然抛弃那么漂亮和善的妈妈。真是个大笨蛋)裕树想要逃避现在,他不想在想下去了。但只是暂时的逃避现实。因为不久裕树就忍不住会再去考虑。
安静的饭桌,一个人的房间,教室。这些景物不断在裕树脑海里变换,自己的心变得越来越混乱,母亲每日都在苦恼和憔悴。一边加深了对自己推测的确信度,裕树一边还慎重避开了判断。他要得到更加多的信息,不过,自从佐知子回家变早以后,高本和市村都不主动接近他了。裕树认为,说不定那预示着母亲和达也的关系结束了。他们已经不能继续编造了。
「不对……不一样。好像只是腻烦了」(达也对母亲厌烦了,市村们对嘲弄自己的事也厌烦了。作为玩腻的玩具,向远处抛出也是正常的,原来我们母子就是他们的玩具)裕树控制住往上冲的愤怒。但不久他似又感到了一股喜悦。
「为什么会感到喜悦?」
裕树反复问自己。
那是当然的事。不管怎样,母亲和达也的联系已经中断了,那是不是带表母亲又回到了自己身边。一想到这,他就觉得痛快。
(痛快!
裕树发现了内心深处的自己。同时对真实的自己感到吃惊,但马上又否定那个。
(那样想是错的。妈妈只是被达也欺骗了。她是好人,又和善。妈妈也是受害者……
裕树对自己一边劝说,一边发出嘲笑的声音。
那是发自内心深处的嘲笑,嘲笑宇崎达,还有市村他们,或是在嘲笑裕树自己。
听出自己的心声,发现了对母亲的感情的变化,裕树再次惊呆了。
「……我怎会变成这样?」
裕树不知道想怎么办,不知道怎么做才好。次陷入了黑暗的想法,就这样,达也完全与母亲分开了。那时,自己要怎么行动?他显出了自己的孱弱,他不知道怎么面对一天天消瘦的母亲。
(难道要全部说出来吗?到底要怎么办?
向母亲宣告什么都知道,这是郁积了很久的想法。并且,他想对母亲说"重新开始"."我原谅妈妈".裕树出神地想象着那个梦想的场景。
"抱歉,抱歉,对不起裕树"妈妈流着眼泪反复道歉。
一边抱住那个身体,和善地在脊背上抚摸,一边说"已经过去了哟,妈妈"……"。
憧憬着,裕树在心里描绘着那样的场面。只是那个不可能实际行动。如果搞错一个,那会是完全破坏了和母亲关系的行动。裕树不能背负那样的风险。
「不……我不想失去妈妈」衡量了一下利弊。他还是既定保持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和现在不同的是,裕树欺骗自欺欺人的做法已经豪无意义了。
即承认事实,却又装作不接受事实。而且装作平静。他要用时间治疗妈妈的伤。到时候在若无其事的送上安慰和鼓励。
「我要支撑……妈妈」说起来是那样简单的事。只是现在累积在他那麻痹了的心里,是像死那般的痛苦。内心深处蟠卷的黑暗东西也必须停止,甚至升华了。尽管如此。他还是想换回跟母亲平静的生活只,也只有走那一条路。
「我要保护妈妈的…」
裕树像着魔一样地嘟哝着,声音中带着坚定。
他仿佛终于周出了迷宫的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