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海最后是带着一肚子的美味烤rou和果汁,优哉游哉地驾驶着86独自回家的。
刚做完豆腐的文太一擦掉脑门上冒出的汗,转身就见到自家傻儿子满脸都写着‘吃得饱饱的真满足’的幸福,出于某种因鲜明反差而萌生的小嫉妒,活络了几分想逗逗他的心思。
于是轻咳一声引来拓海的注意力,刻意沉着脸道:“去碓冰比赛怎么比这么久,难道输了?”
“诶。”拓海没想到他会关心这些,顿时就卡壳了一下,半晌才莫名其妙道:“没啊,赢了。”
“那你知不知道只剩下半小时就该送货了。”文太比了比墙上的钟,语气严厉:“赛后还去做什么了吧!差点耽误了正事,也不打电话回家说一声。”
拓海老老实实地交代道:“啊,我是去跟凉介先生他们吃烤rou了,时间算好是够的。”
文太哼了一声:“招呼不打一声就晚上玩得那么晚,还厚着脸皮跟爸爸讲,真狂妄。”
——不知道这种事情必须偷偷做,又妥帖地处理掉马脚吗。
拓海自然听不到他心底的真实声音,只单纯针对话里的表面意思,惊道:“难道我们家还有门禁这种东西吗!”
连听都没听过啊!
见老爸无动于衷,拓海情急之下又想起了什么,严肃地强调着:“况且我跟凉介先生他们出去这桩事,你也是亲眼看到了的。”
“……”文太被结结实实地噎了一下,丢了训他的立场,只得假装大度地提早结束了话题:“算了,我是无所谓的,只要你别忘了送货。”
“哦,不会忘的啦。”
拓海见他不再纠缠也松了口气,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径直往楼上走去,顺便头也不回地道:“我先去恶补一下觉,时间到了麻烦叫一声。”
文太好整以暇地抱着肘,站在门边一动不动地打量着他的背影,待到彻底消失在上头了,便鼻音颇重地应道:“去吧。”
只是才走了几步,他忽然想起了前几天听拓海念叨过的事来,当场就抬起头来,冲二楼卧室的方向大声喊道:“喂拓海,明天不是要期末考吗,你不复习啊!”
每天都摆着副没睡饱的困倦表情,就像是跟紧张气氛绝缘似的。
一躺上床就发挥了‘瞬间进入梦乡’功力的拓海模模糊糊地听见了这句叮嘱,眼也不睁地在软绵绵的枕头上蹭了几蹭,勉强清醒一点后,充斥着浓浓倦意的嗓音隔了十几秒才慢吞吞地响起:“知道了!早就准备好了!”
——哪有临考那天晚上才抱佛脚般念书做突击的道理啊。
“哼,臭小子很自信嘛。”
少有地好心提醒一回,却落得个显而易见的敷衍的文太的嘴里不满地嘀咕着,可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脸上非但不见半分不愉,特意放轻的动作,和那上翘的唇角甚至还彰显了一份极好的心情。
拓海舒舒服服地睡到了第二天一大早,直到闹钟吵吵嚷嚷地把他折腾醒的那一刻,他才心里猛地一坠,想起忘记送货的悲惨事实。
“糟糕了!”
望了眼窗外灿烂的阳光,他冷汗直冒,连睡衣都没来得及换,顶着头乱糟糟的头发就往底下冲,结果一冲进小厅就撞到了老爸身上。
“干嘛干嘛,一大早的就发疯。”
被撞得一个趔趄,文太不高兴地训了句,又拿手中的平底锅不轻不重地敲敲他的头。
“呃,快让让,我还没送货呢——”根本没空跟他计较这些,一方面惦记着即将开始的考试,又担忧失约的山顶酒店那一头的心情,自知没尽到责任的拓海心急如焚地冲到那一小箱浸水的豆腐前,二话不说地就搬起密封得妥妥帖帖的箱子往门口停放的86跑。
只是跑到一半便被文太一伸手给拦住了。
拓海气急:“你做什么啊!”
无良的豆腐店老板欣赏够了他火急火燎的姿态,才撤回了歪歪斜斜地倚在门边的欠扁姿势,大发慈悲道:“豆腐我已经送了,好好去考试吧。”
“啊!”拓海睁大了眼,本能地反问道:“真的吗?”
文太酷酷地颔首:“嗯。”
“呼——”拓海长出一口气,浑身的劲都跟被撤去了一样松懈下来。
待他换好校服,拎起书包准备出发了,才迟钝地回过味来,在临出门前又忍不住带着几分郁闷地回头,向颓废地一大早就知道开着电视看报纸的文太抱怨道:“我就说你怎么没叫我起床,明明是故意吓我的吧。”
“嘿,”文太得意地笑笑,承认了:“不吓你一吓,你的大脑怎么清醒得起来。”
拓海:“……”
他一声不吭地盯着脚上套着的拖鞋看了会,思忖着,要不要把它们脱下来拍到对捉弄他乐而不疲的臭老头身上。
这一本该美好的上午就被他那恶趣味的老爸给踩得面目全非,等他到了学校后,又意外地得到了‘武内树今天生病请假’的消息。
怎么听都没听说过?
拓海无聊地坐在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