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晚的既定计划最后还是没能成行。
一到秋名山脚,启介便接到了来自哥哥凉介的电话,初初听见前几句时,他就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一副想说又不好说的表情。
简短的交谈后,他带了几分不情不愿地跟拓海传达道:“哥哥让我们回去一趟。”
“诶?为什么?”
拓海颇感诧异,行动上却片刻都不曾犹豫过,第一时间着手调头,为折返做准备。
“不知道。”启介收起行动电话,一边可惜着泡了汤的近距离欣赏86下坡的机会,一边觉得哥哥的指示给得十分的莫名其妙:“他只说有事。”
听那波澜不惊的语气,又不像是十万火急的那种……
如果真遇到那种情况的话,哥哥肯定不会一点风声都不透露的。
“无论如何,凉介先生总是没错的。”拓海笃定地说着,挂档松离合,往高桥家的方向进发。
“……”
副驾上的启介一手撑着下巴,不着痕迹地睨了眼对哥哥的话语总唯命是从的拓海,若有所思。
——哥哥的出尔反尔,会不会跟这家伙的‘绯闻’有关?
这个简直是不可思议的念头才一浮现在脑海,就跟生了根似地顽固,茁壮成长着,再也挪不走了。
他克制着叹了口气,出于一种焦虑不安的心态,选择了保持沉默——这大概也是第一次在有关哥哥的赞美上,他没有马上附和对方。
而在对气氛的感知能力上几等于零的拓海,并没有发觉车里的气氛产生了微妙又有些危险的变化。
他安静地开着车,顶多偶尔分神想想待会要怎么若无其事地去面对凉介先生的事。
——对了,尾箱里还有由系统奖励的那些他看不太懂的车械书,不如趁着这次去问问对方吧。
一旦打定了主意,拓海就不再做无谓的担心了。
“唔……有点塞车。”
耽误了刚才的那一小会,市中心的高峰期已经到来,而去高桥家的话又不得不途经一小段繁荣的商业区。
车流拥挤,他们无可奈何地被堵在了半路上,像是一滴在漫漫长河里微不足道的小水珠,只能缓缓地跟着前方的车辆推进。
“喂。”
目视前方,终于理清思路的启介冷不丁地开口:“你看起来好像特别期待见到哥哥啊。”
他重咬了‘特别’这一词,以作强调。
拓海的心脏几乎是不受控制地漏跳了一拍,生硬地否认道:“呃,没有啊。”
“是吗。”
他的反应无疑击碎了那最后一丝侥幸。
启介挑了挑眉,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又装傻啊。可真叫人火大呢。”
还不待拓海消化完这句充满了讥嘲和火药味的评语,在下一刻,骤然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熟悉且英气勃勃的脸庞。
什么?
两人的距离被瞬间拉得极近,拓海仿佛都能感觉到那长而浓密的金色眼睫一扇一扇的,呼出的热气拂到了眼睛下面一点的敏感皮肤,一种触电般的痒痒痹痹就以那里为起点,迅速席卷了全身。
叫他的四肢都被抽取了力气似的,软瘫下来。
金澄澄的眼瞳深处犹如燃烧着一簇炽热的火苗,而被它紧紧地盯着,就像是被一头漂亮猛兽所锁定的猎物一样。
拓海本能地张了张嘴,不知怎的,却没能成功发出声音。
声带被这种不断弥漫开来的无形压力给制住了……
不知何时解开了安全带的扣子,启介探过来大半个上身,在不大不小的车厢内,这具Jing壮匀称的身躯就像一座巍峨的山峦一样,占掉了驾驶室为数不多的剩余空间,严严实实地覆到了拓海的身上。
拓海睁大了眼,好不容易找回了力气:“启——”
“你不要做梦了。”就保持着这个压制性的近距离,确定了那个最不希望实现的猜测的启介,心里被一股说不出的火燎得发烫发疼,舌头犹如有自己的意识一样,严厉地打击着拓海:“哥哥不会喜欢你的。作为参考,他曾经有过一个叫香织的女朋友,那是个大他一届的学姐。非常漂亮,成熟有女人味,又有神秘的气质。”
虽然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却不明白他此时此刻要以这个姿势抛出这个讯息的意图的拓海不禁愕然。
误解了他错愕的表情,启介气闷地重申道:“不说你和她在性格上没可比性,光性别方面,你绝对没有希望了——哥哥绝对是喜欢女人的!”
后半句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只恨不得直接撬开拓海的头盖骨,把这念头反反复复地灌输进去。
“啊……”
拓海的嘴唇微张,半晌也只发出一个意味不明的单音。
从启介的视角看来,他的眸光微闪,在四周朦胧的霓虹灯并不清晰的照射下,显得有些懵然的似懂非懂,又似是一个在美梦中被人残忍地侥幸、快要哭出来般的受打击。
“……总之你记住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