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等家长吗?”桓修问道。
幼虫点点头:“雌父说今天会晚一些来”
“既然碰到了,我就好虫做到底,陪你等到你雌父来吧。再遇上之前那样的同学就不好了,”桓修见幼虫还缩在墙角一动不动,也不强迫他过来,而是自己一同蹲了过去。
“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吗?”
幼虫看起来有些紧张,支吾道:“时夜。”
“时夜。是夜晚的夜吗?有什么含义吗?”
“晚上出生的”
桓修:“这样啊。”还真是不走心的名字。
名叫时夜的小幼虫不停地用余光瞥桓修,惊疑不定。桓修的皮肤很明显没有任何虫纹,就算他还小也懂得这说明对方是个雄虫。
初等部里的老师大多是亚雌,他的同学里也鲜少有小雄虫,知道的那几只也一向趾高气昂,或者从不参合无关的事。在他的印象里,这是第一次有除了雄父以外的雄虫和他说话。
而且不像雄父那样一见到自己就一副冷漠的样子,说话的时候笑眯眯的。
自以为偷看没被发现的时夜独自在那里吃惊。桓修则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好,他有哪里不对劲吗?被一个小孩儿这样疑惑地用眼神上下扫来扫去?
一直等下去也不是办法,桓修让时夜联系一下雌父,告诉他之前有些受伤的事情,这样对方就算有事应该也会很快赶来的。
“我、我没关系的。我不想麻烦雌父。伤很快就会好了。”时夜摇摇头,看起来有些闪躲,但语气很坚定。
雌虫虽然恢复力很强,但在幼崽阶段这种能力还没有发育完全,小伤也是要等上一天半载才开始恢复的。桓修无奈,不知道这小孩是怎么养成的固执脾气。
“我来帮你联络。”
“不用!”时夜有些无措。眼前的这位是一只成年雄虫,而且好像还是学校的老师,虽然他没有见过,但印有学校标志的名牌是真的。
“这是老师的命令,做学生的得遵守。”桓修无耻地搬出了上下级关系。虽然大学院的助教和一个初等部的幼崽其实是半毛钱关系也没有的。
时夜再有主意,也不过是个小孩,被这么严肃地一威吓,最终也还是乖乖抬起联络器让桓修给他的雌父发消息了。
果然迟来只是因为不知情,看到桓修发过去的消息,对面时夜的雌父很快就打了电话过来。核实了情况后对桓修千恩万谢后急匆匆地往学校赶。
桓修撂了电话,皱了皱眉毛,是他的错觉吗,好像这声音在哪里听过。
大约过了十五分钟,街边停下了一辆车,从上面下来了一名雌虫,张望一圈后焦急地朝这边跑过来。
“真是太感谢您了啊。”
“啊。”
桓修抬头,也愣住了。
这不是他的“救命恩人”吗?
半小时后
“我这个当雌父的太不尽责了。竟然之前都没有发现这种事。”
“听你说的,应该最近因为很多事焦头烂额吧。有疏忽也很正常。”
在一家家庭餐厅里,桓修与他的“救命恩人”面对面坐着聊天。
没想到过了短短一天,没有留下任何信息和联系方式的双方以这样的方式又一次见面了。正如之前听到的传闻所说,面前这位名叫席然的男性,就是那位“和幼崽一起被扫地出门”的悲惨雌虫。
桓修表示自己想要好好和席然道谢,所以在跟着对方将时夜送去医院看过之后,席然先把时夜送回了家,然后和桓修单独又出来了。想必也是有很多话不方便当着小孩的面说。
“他看起来很怕麻烦你。估计之前应该发生过几次这样的事情了。”
“原来您是老师。”
桓修摆摆手:“啊不是的,我在大学部担任助教,主要工作还是在研究院。今天是从大学院走过来,路上碰巧遇到而已。”
想了想,桓修补了一句:“不用对我用尊称,我年纪似乎和你差不多。”
席然不大愿意谈起自己的状况,也没有去追问昨天桓修到底为何在水里,只是翻来覆去地和桓修表示感谢。看得出他不善言辞,但非常重视时夜这个孩子。
“不过真是看不出,你竟然是这么大孩子的雌父。”桓修想说“妈”,话到嘴边硬生生转了口。“妈”这个词放在一个一脸严肃,个头一米八几的男性身上实在是太违和了。
“其实小夜他第一觉醒还没有多久。算是雌虫幼崽里很快的。”
言下之意就是,时夜其实并不大。的确虫族的年龄按外表看是十分模糊的,桓修换算了一下,估摸着那时夜按人类的年龄来计算可能还不到一岁。
这个世界果然还是太科幻了。
“小夜之前提到他要退学了?”桓修也跟着一起叫时夜的小名了。他想到之前时夜说到自己已经不是学校的学生了,这会儿和席然问起来,“要转学了吗?因为没有贵族身份了?”
席然沉默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