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李伊森发现自己的话又不对了,好像是在谴责楚子昂没有心气。李伊森也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干脆就不绕弯子了,直说道:
但是这一切都不是他最大的变化,楚子昂想着,他最大的变化是当他看着一个人的时候,眼睛里竟然有了那
“对不起,”不过最终他还是道歉道,“我只是想让你心里好受点。但不管怎么样你都最好还是别惦记他了。不管陆楠的上位手段到底是不是他们说的那么不堪,事实就是他和郑拓真都互相标记了。标记这种事在我们这个道上就算比结婚还正式了,你看各大势力的头目谁会轻易标记来路不明的,都是彻底信任那个,并且打算和那个人过一辈子才会去标记的。”
“别张口就婊子来婊子去的,李伊森,”男人转头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个被叫做李伊森的男人,“而且我也没有玩过他。”
所以李伊森张口就叫陆楠婊子也不是没有道理。这都是他最近在黑道耳濡目染来的。
本来说这话的目的是为了给另外一个还挂念着陆楠的人找台阶下,但这话太过火,一下就把坐在驾驶座的男人惹毛了。
又是一阵沉默,烟混进车外的雨水中,一下就不见了。
“楚子昂,如果你还对陆楠有什么感情,不妨说出来听听有时候还挺羡慕你,起码在日子好的那段时候你还有陆楠陪着,而我却没什么可惦记的”
“刚才那些关于陆楠的话都是我的不对。——我和其他人一样,只是恨郑氏恨到入骨罢了。我一直以为你和我一样,都是被郑拓真灭了双亲和姐妹,一定一心只想着报仇”,
“就连陆楠也没看出来,应该没什么。”
“你很啰嗦,李伊森。”]
似乎是李伊森的某句话戳到了楚子昂的心坎上,楚子昂吸了口气,看着面前红成一片的街道,把头埋在方向盘上:
岁数年轻的男人皱皱眉头,郁闷地叹了口气,不知道说什么。车里的气氛顿时很尴尬,只听得到雨点打在窗户上的声音,直到过了一会儿,为了找点话题,那个年轻的男人才又说:
“没什么大不了的,陆楠那种婊子,你过去还不是玩烂了,郑拓真只是捡剩下的——”
“你的变装,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车子畅通无阻地在乡间开了十几分钟,回到了大阪城里。按照事先计划好的,李伊森有别的地方要去,楚子昂则是要回到笠阳组继续装那个公子。
“楚子昂,为了今天这件事你准备那么久,真的不想再说点什么了?”李伊森想着自己和楚子昂虽然认识了没多久,但都同样出生楚家,也都知道对方这几年的不容易,“请你不要觉得我是外人。虽然我不姓楚,但是楚家被搞垮后,我也没有了父母和朋友,要是有个人能和我说话,我就觉得挺高兴的了。”
“楚子昂,然后呢,除了见到陆楠之外,你还打听到了什么?”
到了城市,道路就开始堵车起来,在几个连续的红灯面前寂静地等待对于两人来说都很尴尬。李伊森以为自己不是个沉闷无趣的人,但是和楚子昂认识以来两人的关系总是这样疏远,似乎有什么东西一直横在他们之间。
“没什么特别的。大概就是笠阳组自荐给郑拓真提供军火,然后郑拓真说他会考虑的。”
楚子昂简易地答道,回忆起自己在酒局上没有喷抑制剂,故意盯着陆楠看,结果对方也只是抿着嘴不说话,如果陆楠当时意识到那是自己,是绝对不会那样的。
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消失了七年的楚家少爷楚子昂——似乎已经和李伊森聊得不耐烦了,直接发动了引擎,打算开回大阪城里。
“他变了好多,彻底变成大人了。”
见楚子昂很惊讶自己会突然主动放下架子,李伊森又说:
李伊森立刻就后悔了。他听说过对方和陆楠一起长大,在楚家没发生那件事情前和陆楠关系很好,但没想七年过去了,陆楠都变成楚家仇敌的床上玩具了,这个男人还不愿意别人说他坏话。而且只要在日本的黑道稍稍混过就有了解,大家表面上对上位后就风生水起的陆楠敬佩不已,但背地里只要是个黑道的,从上层到下层,无一不在背地里说陆楠就是郑拓真随便玩的一条母狗罢了。虽然这种说法很大程度上是源自于对郑氏的嫉妒和无奈,但是一传十、十传百,尤其是最近传出来郑拓真标记了陆楠的传闻之后,大家都认为陆楠能在郑氏得到那么大的权力,都是因为他出卖了自己的肉体。
楚子昂回忆起那短短的一场酒局,在嘈杂的歌舞声中,陆楠穿着和服和郑拓真低头说笑的样子就像是一个陌生人——即便是陌生人,那也是楚子昂见过的最令人过目不忘的陌生人。和小时候陆楠偶尔欠揍又喜欢逞强的样子不同,他现在彻底长大了,不仅处世圆滑,嘴巴变甜了,就连脸也成熟了那么多。给楚子昂一百次机会,他也不会想到小时候那个和自己一起在泥地里捉昆虫的竹马会变成现在这个人人都会为之倾倒的。想必凭他的魅力,就算是不投靠郑拓真,也会有不少黑道白道的抢着争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