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隐云中,天墉城的后半夜山间起了浓雾,林中结界内却自有一方天地。由木篱隔起的小屋内,流露着同此地主人一般的清雅别致。
欧阳少恭此时换了天墉道服,着一身杏黄长衣斟了酒坐在木桌边与尹千觞对月而饮。
“焚寂虽未得,但少恭你好像醉翁之意不在酒?”尹千觞见欧阳少恭神态从容却带着淡淡愉悦,心中好奇,便道:“今夜盗取焚寂失败后,我在后山遇见了一个赤身裸体被吊起的蛇妖,滋味很是美妙。”
“是吗?”欧阳少恭笑意不减,悠然道:“焚寂之事不急于一时,但那蛇妖却是要吃不少苦头了。”
“我jian辱了那蛇妖。”尹千觞注视着欧阳少恭的神情,见他毫无意外,心中不免有些烦躁,道:“怎么,你就一点不在意我同别人好了?”
“青楼ji院你还逛得少了?”欧阳少恭闻言不免一笑,道:“你若只是玩弄他,叫他受辱受苦,我自不介意。”
“他与你有何仇怨?你对付百里屠苏还只是要争抢焚寂,与那修为粗浅的蛇妖为难又是为何?”尹千觞饮下一口酒,把玩着手上的玉珠,上面似还带着蓝基宝体内特殊的气息。
欧阳少恭挥手,木桌上多了便多了一张未完成的彩图和笔墨,欧阳少恭执笔在紫色的龙身上细细描绘着龙鳞纹路,道:“此事与轮回命数有关,我说出来千觞未必会信。”
“你说的,我都信。”尹千觞一笑,不由自主地抚过胸前里衣藏的手链,道:“我在他身体里下了蛊,以便今后再续前缘。”
欧阳少恭手上笔墨微微一顿,继而大开大阖地勾画出龙爪和龙须,道:“他是个做炉鼎的好材料。”
尹千觞挑了挑眉,俯身趴在了欧阳少恭的画作上,脸几乎与他贴在了一起,酒气中夹杂的异香在二人之间散开,尹千觞道:“他现在不过练气初期修为,谁采了他都是个损失。他得少恭你如此看重,想来也非普通妖物,至少也得等到元婴期吧。”
“你自己都堪堪一个金丹期,还想采补元婴期的?”欧阳少恭看着眼前高鼻深目的异族男子,若有所思地道:“不过他自愿做了陵越妖奴,倒是颇令人意外。”
“若说他先前一直被人欺凌,陵越从天而降救了他,他若心悦陵越,以此为报,倒也说得通。”尹千觞将手中的几颗玉珠灵活地转动起来,忽地又停住,道:“陵越出现的时机未免太过凑巧,他是否早就在旁看着了,在最后关头出手,以获得蛇妖对他最大的感激?”
“若他一直在旁看着,你与他自剑阁才交了手,早该出手抓你了。”欧阳少恭嘴边带着淡淡讥肖,“不过,他此前倒确实是看着百里屠苏怎么凌辱秉心的,自不便打扰他向来疼宠的师弟好事,之后去了别处寻你,折回之时便已是那副教人心疼的光景了。也不知秉心知晓此事后,会是何等美妙神情。”
“哎,想那么多没意思,还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来得妙。”尹千觞将玉珠抛到一旁,仰头饮下壶中剩余酒水,英挺的容貌上起了淡淡的红晕。欧阳少恭注视他片刻挥手撤下桌上图画,尹千觞笑着打了个酒嗝,已有几分醉意,道:“怎地不画了?怎么不把我画下哎”他话音未落,便被欧阳少恭拉着衣服利落地推到了床上。
欧阳少恭脱了外袍,放下帘幔,同尹千觞躺在了一起,烛火映照着帘幔上二人相抵相依的影子,暧昧的气息在屋内飘散,“明日我会布下阵法召唤九婴,你须尽快离开。”
“嗯。”高大的影子微微点头,随即烛火熄灭,灵息交融再无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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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里,蓝基宝身上发了热,陵越今年在妙法堂领取的紫青玉蓉膏已用完,如今天墉尚在戒严他也不便去领取,担心蓝基宝身上伤口感染,便用了次一等的灵药和百里屠苏轮流为蓝基宝换药擦身,好在随着一盆盆血水倒出,蓝基宝的脉息渐渐恢复了平静。
待到天明,陵越不得不前往戒律堂议事,百里屠苏则靠在蓝基宝躺的床头半睡半醒地小憩了起来。蓝基宝睁开眼睛,看着百里屠苏放大的脸愣了一会儿,不见陵越在旁心中有些失望,勉强坐起身来,百里屠苏也因响动睁开了眼睛,见他醒来,面上是显而易见的喜色,道:“怎么样?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我去寻药来不,你想吃什么?这次我做给你。”
蓝基宝半垂着头,并未答话,百里屠苏见他如此神情不由渐渐冷下,道:“师兄去了戒律堂。”
“我,是大主人的妖奴了。”蓝基宝声音淡淡的,百里屠苏看向一旁,道:“我知道,不过你放心好了,师兄为人正直,不会待薄你。”
“可是那是在不涉及你的前提下。”蓝基宝低头笑了一下,先前陵越说他不会放过陵端,但不是现在,因为百里屠苏。为什么会有百里屠苏?除非
“为什么你要主动做师兄的妖奴?”百里屠苏发出了询问,“就算你喜欢师兄,也不必如此。”
“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