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哪儿去呀,皇上在真央殿召见各位皇子呢,莫非您已经知道了?”
周棠闻言一愣,仔细看看,那确实是父皇身边的太监。
皇上召见,他哪里有摆架子的权利,没办法,只能先去真央殿。
进了大殿,周棠看见殿内放了满满当当的箱子盒子,零散掉落出来的珍宝就够他眼花缭乱的了。看样子邻国使臣刚走不久,今年也进贡了不少好东西。
目光落在其中一方木盒上,盒盖开着,隐约可以看见里面透白的颜色,不知怎么的,那么多的好东西,周棠偏偏对那个小盒子最在意,他很想看看盒子里面是什么。
皇上还没到,但六位皇兄显然已经到达多时了。周棠心下了然,传旨的太监压根就没把他放眼里,故意最后去喊他。
三皇子周朴讥讽道:“小七子,你的架子真大呢,让我们几个兄长等你一个。”
六皇子周杨接口:“是啊,除了我和老五,其他几位皇兄的府邸都在宫外,他们都匆忙赶来了,怎么就见你一个住宫里的皇子拖拖拉拉的,不像话。”
周棠不跟他们争辩,只道:“我腿脚慢,让皇兄见笑了。”
此时皇上来了,他们赶紧收敛神色,齐声道:“儿臣拜见父皇。”
“都起来吧。”皇上落座,一抬手,命大太监张喜给他们每个人发了一张笺子。
笺子上写了每个皇子的名字,还有一片留白。
“父皇,咳,这是何意?”大皇子周枫带病前来,脸色有些苍白。
“朕今日有个问题要问你们,你们把答案写在自己的笺子上,不许讨论,也不许传阅,写好后交予朕。谁的答案让朕满意,朕就有赏。”
这样一说,各位皇子都跃跃欲试。
皇上偏爱长子,可长子的身体时好时坏,皇上犹豫不决,迟迟没有立太子。这回明摆着是在考验他们的资质,拿什么赏赐是次要的,给父皇留下一个“贤能”的印象才是最重要的。
“枫儿身体有恙,若是支持不住也不必勉强。”
“儿臣无妨,多谢父皇挂念。”
“既如此,那就开始吧。”
皇上出的题目是:如今最迫切的治国之略是什么。
“不要给朕看什么长篇大论,那些东西大臣们整天在朕耳边唠叨,烦都快烦死了,朕只要最简洁的答案,只要一个答案。”
皇上给了他们一炷香的时间思考,六位皇子只用半炷香不到就写出了答案,只有周棠一直磨蹭到最后。
趁着张喜收笺子的空挡,周杨悄声对身边的周棠说:“小七子,你怎么这么慢,是有字不会写吗?哪个字不会写,皇兄可以教你呀。”
周棠装作没有听见。
手里玩着紫毫笔,把笔杆子在手指间转来转去,这是他在扫荷轩无聊至极的时候常干的事,如今一手转笔功夫已经炉火纯青,连笔端的墨汁都能收放自如。
周杨还在奚落他:“你最擅长写什么字?大?小?人字会写吗?……哎哟!”
周棠手中的毛笔灵活地转动,突然一记倒甩,一坨浓墨啪地甩到周杨的脸上。
“小七子!你!”
周杨怒了,抓起自己的笔就要反击,完全忘记了场合,被皇上大声喝止:“杨儿,你干什么呢!”看到他脸上的墨汁,皇上不满道,“多大的人了,写个字还能写到自己脸上去。”
“不是,父皇,我……”
“行了。”皇上打断他,“你们的答案朕已看过了,谁答得最好,朕的心里也有数了。”
大家都安静下来,周杨只得暂时放下墨汁的仇,凝神听皇上的定论。
皇上把他们的答案一字排开。
大皇子周枫写的是:民为贵、减赋税;
二皇子周柠写的是:清剿贪腐、整肃朝堂;
三皇子周朴写的是:平流寇、安天下;
四皇子周柯写的是:开辟航道、鼓励通商;
五皇子周杭写的是:教化百姓、招安江湖;
六皇子周杨写的是:改制科举、选拔人才。
而七皇子周棠只写了两个字:定北。
周朴看到最后扑哧笑出声来:“定北?小七子你这是什么意思?周家自高祖皇帝以来就是太平盛世,西昭、南莱、北凌三个附属国全都俯首称臣不敢进犯,你这时候要平定北凌,岂不是没事找茬么!”
周杨也说:“就是,小七子你实在是杞人忧天了。”
眼看皇上面色沉郁,周柠已领悟过来,说道:“三弟六弟,话不能这样说,所谓居安思危,七弟的回答不无道理。”
周柯和周杭也看出了门道,纷纷附和说:“没错没错,居安思危。”“小七子也是在为国事担忧啊。”
周枫斜倚在座位上,似是有些气虚,没有发表什么意见。
皇上敲了敲茶盏,止住了他们的争论,转头问周棠:“你为何这样回答?”
周棠:“是父皇告诉儿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