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说完就把手臂伸到小菜脖子下,小菜乖乖地抬高头,在他胳肢窝上沉甸甸靠了上去。
将军在他额头上亲了亲说:“你怎么也没睡?”
“我……大概也一样吧。这样好像比枕头舒服……”小菜见将军气息如常,心里有些失望,然而,他很快感觉将军空闲着的左手慢慢覆在自己的胸前,从贴身小衣钻了进去。小菜闷叫了一声,释放出的快活从胸口溢了出来。
那一夜,庭花春正荣,只为一人妍。
“你……喜欢我什么?”早起时将军给小菜梳头,小菜扭捏了一会终于还是问了出来。
将军的手顿了顿,看向镜中人,那一张姣好的脸上粉面含春,说不出的动人,一时竟看痴了。小菜也在看镜子里的将军,将军常年练武,岁月并没有在脸上留下多少痕迹,只有下巴上被小菜硬剪掉又不断长出来的胡子,昭示着和小菜相隔许多的年龄。小菜暗想,那胡子扎起人来很讨厌,平时看着,倒也挺有味道的。
两人就这么对望了好一会,小菜才醒悟过来说:“问你话呢,答不上来,把我脸瞅出两个窟窿也没用。”
将军把头巾扎好,扳过他的脸说:“那你喜欢我什么?”
小菜本想说“明明是我先问的你”,可每回将军这样霸道又有几分宠溺的表情,是小菜最招架不住的,他歪着头有几分调皮地说:“我也说不清楚呢,跟你在一起,天塌下来也有你顶着。”
将军心里吃了冰糖葫芦似的甜,把他像小时候一样抱在膝盖上晃着,不由地又问:“你小时候好像挺怕我的。后来怎么就好了?”
“后来发现你是纸老虎。”小菜伸了指头戳戳将军的锁骨,得意地说。
“纸老虎也是会吃人的。”将军说着就凑过去啃他的脖子。
小菜啊啊乱叫,跟他扭打了一阵子就气喘吁吁了,转头大喊一声:“停!你还没答话呢。”
将军哑然失笑,当真不知道怎么答他,第一眼看见就上了心扎了根,恨不能一辈子护着宠着,喜欢到心都会疼,这些年总怕克制不住就害了他,也不是没想过狠心放手,谁曾想兜兜转转还有修成正果的一天。
“只要是你的,我没什么不喜欢的。”将军最终说。
“敷衍。”小菜撇撇嘴,心里到底有些欢喜。
当日,两人一路来天水,虽然已经鱼水欢浓,中间却总隔了一层说不清的父子关系。如今再往回走,那层牵制早被撇得干干净净了。偶尔小菜也会喊将军“爹爹”,可总带着几分戏谑几分轻佻,将军每回听到耳中,反而有些心痒难耐。
然而世事总是如此,越是要紧的东西,越容易患得患失。以往小菜对将军,半是爱慕半是崇敬,他说什么便是什么,从来不疑有他;而今,便是短暂的分离,初谙情事的小菜都免不得猜想一番。
小菜给耽平带的是一柄短剑,十分古朴,收在檀木盒子里,上面刻了“大胆无惧,雄心不回”,赞的是天水名将姜伯约。
然而耽平仍然不在府中。小菜兴冲冲去,垂头丧气地回来了。晚上在榻上翻云覆雨之后,小菜便和将军抱怨。
将军白天在营里面就听罗二说了耽平恶劣的行径,心中十分不喜,这会见小菜还对他抱有幻想,更添不快,脱口而出说:“你不要再去找他了。这孩子不知进退,已经没救了。”
小菜马上说:“罪魁祸首还不是你?”
将军被噎了一下,还是说:“我那时确实急躁了些,可罗二有哪点对不住他?他这样在外招摇,把罗府的脸都丢光了。也就罗二还迁就他,我要看到他,非训他不可。”
小菜一听十分冒火,推开他的手说:“就你爱多管闲事。罗二叔的家事,又跟你有什么相干?”
“那你总和我相干了吧?我要你别去找他,你听不听?”
小菜见他又是一副训人的嘴脸,更加生气,就说:“你要是做爹的身份跟我说,我便听,从此你还是我爹,你做不做?”
将军一时语塞,居然就接不上话茬了。两人一夜无话。
次日小菜醒来,见到将军背着自己,正在穿衣,就闭了眼装睡。将军早察觉了,临出房门时,忍不住说了一句:“我还是那句话,你交友要慎重,别再去找耽平了。”
小菜坐起来,见他已经离开了,自个在床上又闷坐了许久,越想越气。盘算着再去抢白他几句,谁知下去吃早饭的时候,将军已经出门了。
小菜没滋没味地啃了包子,就回房揣了古剑要出门。走到门口,尹伯满脸堆笑说:“少爷,您别出去了吧。将军出门时交代了,说他今儿会早回,让你在家里等他。”
小菜绷着脸说:“我有要事。”
尹伯有些无奈,搓着手说:“少爷您别难为老奴了。”
小菜只好编了谎说:“我就是去找他的。他说要带我去营里,嫌我慢,先走了。八成他一会想回来带我吧,我又不是不认得路。”
尹伯听着有理,就说:“那少爷要是见了将军,万万替老奴说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