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背肌肤,见到鸳鸯露出痛苦的神色,她才如梦方醒一般,把手松开。但很快,又重新伸出手,双手握住鸳鸯一只手:“好姑娘,告诉我,有什么法子可以挽回贾府声誉,若你帮了我,我在老太太跟前给你求个恩典,放你出去过嫁人好日子。”
鸳鸯一脸感动:“太太说的可是真的?”
王夫人眼神一闪,甚是慈爱地道:“当然是真的,你快快把好法子告诉我。”
鸳鸯附耳细说,王夫人眼神连闪,有些犹豫:“这般做,不是坏了宝钗的名声么?再说,老太太未发话,这桩亲事可是真的?”
鸳鸯道:“我的好太太,如今什么时候了。薛大爷过分在先,我们这般做不过是自保,再说,薛姑娘想嫁进来,这是实情,薛大爷也是抵赖不了的。再说林姑娘这事,我亲耳听到宝玉问老太太,老太太是点了头的,可见错不了。只是,这般说,到底把林姑娘的事先漏了出来,未过六礼,是不妥。想来老太太不是没有想到这个法子,只是顾着林姑爷和林姑娘的面子罢。要么,再想想其他法子,是我太忙撞了。”说道这儿,鸳鸯有些迟疑,似乎若是伤了林家的面子,便比伤了贾府的面子还严重。
王夫人心里发酸,积压经年的不甘冒出头来。凭什么我自己的侄女儿名声尚且估计不了,要去顾及贾敏女儿的名声?我王家的女儿,就这般不如贾敏生的孩儿?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王夫人的脸因此而显得扭曲,她低了头,紧紧攒住袖子的一角,在心里再三思量,终于下了决心。
“好姑娘,这事有我呢,你这般为着府里着想,我都记着了。只是,老太太不让我出院子,你来瞧我,定然是冒着风险的,委屈你了。”
鸳鸯道:“太太放心,我已经把院子里守着的人支走了,待会儿走了亦是无人知晓我来过的。今儿这事原是我想得不妥,太太就当我没有来过吧,我去了。”
王夫人点点头,待鸳鸯起身,突然“哎哟”唤了一声,鸳鸯转头,一道黑影从眼前掠过,她闭上眼睛,软软地委顿在地。
王夫人冷眼瞧着她被砸晕了,慌慌张张地丢了手里的物件,急匆匆往外头走去。她要挽回这个错误,重新把内院掌家之权抓在手中。
身后的鸳鸯,轻轻扶着额头上的伤口,冷冷地笑了。
第九十七章
前门,荣国府牌匾之下,薛蟠的四个小厮说得正在兴头上,围观的百姓随着几人的讲述不停发出惊呼之声,这个说“恩将仇报”那个说“无情无义”,个个皆为薛家抱不平。
西角门处,门房因被热闹引着,翘首朝外张望,未料得一行内院仆妇一阵风似的刮了出来,待他揉眼瞧过去,眼睛瞪得铜铃般大——那打扮得珠光叠翠的杏色比甲妇人,不是周瑞家的又是哪个?
她身边跟着的是她自个儿的女儿,并身边常带着的两个丫头。这四个人簇拥着居中一个穿紫色绣缠枝纹褂子的贵妃,神情冷清,眉目间含煞带怒。门房平素里虽说没机会伺候后院的太太nainai,自己的主子定不会认错的,因见到她,才惊讶不能言语。
这一行人第一时间便吸引了薛蟠的注意,鼻子里轻轻哼出一道冷音,薛蟠对身边小厮使了个眼色,那小厮意会,刻意放大着声音道:“这是舅太太出来啦!您来的正好,快给我们家大爷做主啊。”
薛蟠忙忙地止住,上前几步,行礼道:“姨妈,不要怨小侄鲁莽,我们家父亲去得早,母亲拉扯我与妹妹大不容易,就这点儿傍身的银子,妹妹的嫁妆,实在不是我们舍不得,要上门讨债,您是个慈心人,儿女都是成才的,定能体谅小侄这一片爱妹之心呐。这诺大国公府,哪会拿不出这点儿银子呢?”
王夫人气得脸色煞白,原是有三分的不舍,如今也烟消云散,心中拿定了主意,见薛蟠作势,便对周瑞家的使了个眼神。
周瑞家的依之前的吩咐上前,咳嗽了一声,正要提高了声音说话,便被薛蟠一句话堵住:“周姐姐,我净着你平日在姨妈身边是个得力的,我妹妹往日也与你要好,劝你一句,如今且是主子们的事情,你在国公府是哪个牌子上的人,可以替主子做主?”
周瑞家的心里惴惴,出这趟差事是千万个不乐意,但她是王夫人陪房过来的,身家前程依靠在主子的身上,王夫人在府里没落了,她一家子就受到冷落,如今是王夫人将功折罪的时候,她为着自己的好,岂有不依,又岂能不依?不过,薛蟠的话到底也点醒了她,这本是主子之间的事情,自己是有几个脸子,赶这样编排姑娘们的事情了,不说薛家,往后在林姑娘面前能落得好?若王夫人的目的达到,往后自己的主子之名,总不过在这林姑娘身上罢了。
周瑞家的是个有成算的,因着这份思量,嘴里头的话转了几转,语音自然也柔和了下来,便劝道:“原不该我这个做奴才的多嘴,只是大爷到底也瞧着太太的脸面,不好闹这一出呢,亲戚家的,打断骨头还连着筋,有什么解不开的?况太太的为人你尽知的,也莫让太太难做才是呢。”
王夫人已经皱眉:“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还在呢,你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