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示林铭玉之后,去太白楼叫了一桌酒菜,送到后堂来,伺候林铭玉吃了。
林铭玉再三请了,张掌柜与帐房才坐下来,同桌吃饭。在不那么正式的场合,林铭玉也是不那么守规矩的。三个人慢慢吃着饭,席间偶尔说笑两句,并不谈生意上的事情。待林铭玉放下筷子,张掌柜与帐房也停了箸。
用过饭,林铭玉想着账目没剩下多少,便也不多休息,又把两人叫过来,把账目都对齐了,最后汇总一个数字。
“……上月盈余七千八百两,本月方过来一勋,账上盈余三千五百四十八两银子,下旬有批东洋新货过来,皆是上品的好物件,料想利润更丰厚一些,到月末盈余万两银子总是有的了。”帐房先生禀告道。
林铭玉点点头:“很好,大家都辛苦了。张掌柜,这月的盈余拿出三千两,你与帐房各得八百两,余者给伙计们分了吧。另再放一万两银子再这儿,下月,我打算卖一种新品,是一种专供贵妇人们用的香水。如今走礼的人,三节两寿的,送与各处权贵府邸夫人们的礼品也是大头,这些香水可派上用场,到时利润更为可观。这一万两银子,就用来预备这个事儿,你好好思量思量如何做,有事便让人来找我。”
张掌柜颇激动,比如今的利润更为丰厚的营生,那得能赚多少银子啊!但他不会怀疑林铭玉眼光的准确性,过去的经历已经给了他无比浓厚的信心,跟着林铭玉这位东家做,总不会吃亏的。
两人双双谢过林铭玉的赏,又把铺子里需要决断的事情汇报了一番。待做完这些,已经是下晌,日头慢慢落了下去,林铭玉惊觉已经在外头忙了一日,便不再多留,让张掌柜送了出来。
回到林府,林海落衙回来了。林大得了信,在府门口迎了林铭玉。林铭玉没问,先去林海初请安,陪着林海说了会儿话,又等着林锐回来,三个人用过晚饭,再说了一会儿家常,方各自回了院子。
林锐初来京都时,与林铭玉住一个院子,后来林海来了,林锐中了探花,两人谁也没提起,便一直还是住在一处,也为搬开。前些日子宋文宁来林府备考,住进林铭玉的院子。一个院子住三个大男人,倒是有些挤了。林府也不是没有多余的院子和房间,林锐便提出来,另选了与林铭玉的醒花院相邻的歇桐院住了。
林锐把林铭玉送到院门口,见他进去了,方改道回到自己的院子。
进了院子,丫鬟们迎上来,林锐让丫鬟伺候着更了衣,方屏退左右,一个人进了书房。六月初九的万寿节,届时各路总督将入京朝贺,远镇西北的昌平王必然会依诏入京,届时京都又会搅动怎样的风云?
如今铭玉已经成为乐福王府的伴读,今日又与忠顺王府涂硕扯上关系,只怕有心人会拿此做文章。且,叔叔对昌平王府的态度,总觉得有些不对。
林锐思索着,把平日里发现的细节都串联起来,越发觉得林海对昌平王府态度暧昧。说不上对立还是支持,总是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在两者之间若隐若现。
林锐想些什么,林铭玉自然不知的。他一回到醒花院,也领着林大进了书房,同样不留人伺候。
“说吧,你发现了什么?”
林大隐隐有些激动,平复了一口气,回到:“大爷,您让我查的太白楼的底细,小的寻摸了近十日,今儿终于查出了些许眉目。太白楼杜掌柜祖籍姑苏,二十余年之前只身匹马来到京都,开了这家酒楼,然后安安稳稳发展到今日的地位。自他营生之日,太白楼便没有遇到过灭顶之灾,几乎所有在太白楼惹事之人,最后都会莫名被清理。”
“清理?”这个词让林铭玉觉得奇怪。
“是的,清理。所有得罪太白楼的人,不论是王公贵族,还是当官之人,或是富商豪强,最后总会卷入一些奇怪的事件中,当官的可能会被调职活着削官,为富的或是惹上官司散了财,总之,不是在京都呆不下去了,便是再无能力挑衅太白楼。太白楼的背后有一股神秘的势力,让他能超然京都所有的酒楼店铺之外。成为京都消息最为灵通的地方之一。”
“顺着这条线索,小的暗中寻了人帮忙,结果却很奇怪。”林大自小在京都长大,他是管家之子,自小便沉默寡言,处事沉稳,直到被放到林铭玉身后服侍一段时间之后,林铭玉才发现他身手不错,同时脑袋十分的灵活,在外头人缘极好,三教九流,都能找得出一些门路。这样一个人才,又是家生子,林铭玉一直很信任他。
“如何奇怪?”他这样说,必然是发现很疑惑的东西了。
林大想了一想,似乎在梳理自己的思绪:“……他背后有皇宫里的势力,似乎还有,还有咱们家老爷……”
我爹?林铭玉皱着眉,一时没有说话。联想起太白楼杜掌柜对自己的态度,似乎是突然变得不一样的,若说与老爹有关,那自己是老爹的儿子,看在爹的份上,他若是对自己特殊看待,也该是从开始便是同一个态度,不至于突变。
是什么引起他那种改变?林铭玉慢慢回忆着,却始终差了那么一点。脑海里好似有条线索要跳出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