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十七
他完全不懂一个Yin君怀孕时该有什么样的反应,那些反应到什么程度又算正常,超出什么又是不正常所知的有限知识,全部来自于那个雌性育者的嘱咐和医者时不时擦过耳朵,偶有几句才入得了脑的唠叨。
那安腾权眼神闪烁了一下,不过全部都被他垂下的睫毛挡进了Yin影之中。炎碧宸听见他的回答。那般的轻描淡写,毫无波澜,像一个沉寂了万年之久的雕塑复苏之后首次开口,淡然冷寂。
“应该是的。”
无机质的,空洞而又缺乏感情。
“”少年的眉头挑得更高了,脸上的表情显示他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这四个字就内容而言实在是很敷衍,应该两字不应由他说出,那样的冷淡,好似在谈论陌生人一般而非他自身。可是他又找不出自己该发火的缘由,就为了一句话发脾气,那他也太不讲理了。他只觉得原本残留在心口的柔情就像被当头淋了一桶冷水,瞬间结成了坚冰。
“要当爹爹的人,这样的话可不太合格哦。”炎碧宸最终还是笑了笑,撩起已经收拾完毕的长袍华丽衣摆,在床沿坐下,沾着汗迹的手从男人的下颌一路抚摸下他的胸膛,到达对方向外凸鼓起的小腹,温柔亲昵地一遍遍轻揉着,“等下让那个小丫头给你普及普及这些东西,否则这小东西要不满意了”
那安腾权依旧沉默着,没答应也没拒绝,炎碧宸早就习惯了将他的沉默等同为自己希望中的答案。他重新起身,这次为那安严严实实地盖上了薄被,临走时,抓着被角的手轻轻抚了一下男人汗shi的鬓角,用着十分轻柔的语气低道,“好好休息,过会见。”
说罢,少年弯下身,在男人唇角轻啄一下,用手指掐了掐他的脸颊,那没多少rou,可他依旧乐此不疲地重复了一次又一次,才满意地转身离去。
听着脚步声渐行渐远,躺在床上的人疲累地合上双眼。经过一个多时辰的折腾,他实在没有力气了。就连满身粘腻的汗水和身后的不适,也不能使他从床上离开。
周围慢慢静了下去,一片黑暗的视野里,只有风在轻轻窜过。舒适地,让人困乏。他闻到一股淡淡的香甜,从鼻尖所抵的枕头上传来,轻柔地入侵进他的感官系统。熟悉的味道。
床帐忽然被人撩开,一枝鲜嫩欲滴的花打破了内里自成一派的和谐气息。它的花瓣薄透得连上面的细微的纤维都看得一清二楚,几滴水珠挂在它弯曲的花面上,摇摇欲坠,它的枝干上还带着几片叶子,沾着泥土的味道。
少年将它放在男人的枕头边,开放的花朵正对着对方抿合成一条直线的双唇。生机勃勃的色彩映衬着他本该也是血色,事实上却是苍白的唇瓣,居然显出几分绯色的诱惑。
“好梦。”
炎碧宸在他耳边轻喃,随即站直身体,安静地凝视了眼前这幅画面一会,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随后,他再次转身,去赴那早已晚了的会议。
炎真族的议政殿,宽广宏伟,壮丽奢华。齐聚三十几人的大殿,丝毫不显得拥挤。圆形的议桌占据着最中间的位置,嗡嗡的议论声如蜂鸣一般持续不断,或坐或站在议桌旁的长老们大多白发苍苍,一件简单的长袍裹在他们身上,全身上下也唯有腰间的腰带最为华贵。它由赤红色的晶石混着金银铸造而成,镶嵌着朴实无华却依旧夺人眼目的各色宝石,腰带上下两端,铭刻着上古的咒语文字,密密麻麻,时至今日,已很少有人能够明白上面所刻何物。这些象征着长老身份的腰带,每一件都经历了上万年的时光,在细小Jing致的纹路之间,承载着炎真族的历史与荣耀。
议桌一端,并排放着两把高于其他的椅子。有着靠背和扶手,如同工艺品一般Jing致。在这般强调身份平等的议政殿,却是绝对高于在场诸人的所在。
一个魁梧的男人漫不经心地倚靠在其中一把之上。他有一头黑发,两侧各有一缕弯弯曲曲地垂在肩上,后面的则被珠链拢在一起,垂至腰间。他有一双腥红的双眸,像是蛰伏在暗夜之中的狰狞魔物,闪烁着恐怖残酷的血光。如此双眼,再加上一张黝黑、布满大大小小伤疤,瘦削、颧骨突出的脸庞,这个男人显然算不上英俊,甚至称得上可怖狰狞,配上他嘴角一抹若有若无的残虐弧度,更让人不寒而栗。
但是在这里的人绝无谁有那个胆量谈论他过分Yin森的外表带给他们的不舒适,甚至就连私下里,那也不会成为话题。族民提起他时,皆是带着畏惧崇敬的语气。
他们膜拜他敬仰他,因为他是嗜血侯爵炎曜峰,这代炎主的王叔,拥有四十三枚荣耀勋章无人可比的卓越战功的绝对王者。
长老们议论得够久了,终于派出他们的代表,开始陈述他们所得的一致意见:
“沙卡德蔓沼泽地形崎岖,人迹罕至,自然条件对作战极为不利。护部在那里难以设立稳固有效的支援基地”
“短短一月时日,战士们已经遭受了数十次沙雷狂龙的袭击,伤亡巨大长老会一致认为,应当尽快从这里撤军”
“撤军?”
一道沙哑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