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以湛看山脚下开了许多百枝莲,花葶直立,花朵高于修长叶片,花大似漏斗状,紫蓝色的花瓣浓艳幽冷,还挂着湿润的露珠,是夜色里,美丽的黄昏下都遮挡不住的鲜艳夺目,别具一格。就像他家里的混血壮美人儿。
心一动,柯以湛摘了两丛,可手又停顿了:“很容易就枯死了啊?不如带回去栽种在前院儿,或者用花盆栽植在屋里。”
说干就干,一大从的百枝莲被柯以湛挖走了一多半儿,小心翼翼连根带土地捧着,不伤害花朵,缓缓往家走。
##
江竹鸳下午和男人生了闷气,但后来又自觉没趣儿。
夫夫之间,那档子事儿情浓时难免的,但柯以湛也没跟上他,哄都不哄两句,才真是让他‘矫情’的生了气,家里刚刚买了院子,钱财正紧张的时候,好端端的裙子破了,他就那一件好衣裳打了补丁,而且还是他前几天做好没上身儿几次,以后出门办点事,一件好衣裳都没有,能不气?
气归气,想起这段日子柯以湛去肖云三那里插秧累的样子,还是把糙米拿出来,煮了一锅羊肉山芋糙米饭。
把他做的腊羊肉肥厚的部分切一块儿用热水煮两刻钟,再改刀成厚片儿儿,入锅不放油煸炒,再下一些山芋丁儿酸野菜丁儿,放大量的水滚开后倒入生米。大火煮小半个时辰,开盖子加一点盐翻炒几下,羊肉山芋饭就熟了。
为了养胃调理身体,江竹鸳顿顿熬骨头汤,三个铜板把屠户的大半筐子猪骨头都买了下来,猪心切成大片儿用黄酒野姜去腥,用红辣椒、大蒜片儿爆香浓油赤酱的炒一大盘子。
饭菜煮好用簸箕倒扣保温,天气热了,微微晾凉一下吃入口舒服。
两口大锅清洗干净,江竹鸳的腰有些酸痛,扶着腰把他买来的五斤猪板油切成小丁入锅熬猪油,另一口大锅烧开水等男人回来就能洗澡,后院架着的小土灶的原来的生锈大铁锅里熬着鸡鹅糠草谷食。
##
“小鸳儿~”熟悉的贱兮兮声音老远传入江竹鸳耳内。
江竹鸳正趁着天还未完全黑,在院子里劈柴呢,脸一黑转过头就看男人身上挂着一堆东西,两手捧着一大堆紫蓝色的娇艳百枝莲“哐当”踹开半开的院门。
“快来,好夫郎,看看送你的花儿好不好看?”柯以湛一对儿妖孽丹凤眼细长如新月,风流耀眼的充盈着对江竹鸳的喜爱。
江竹鸳有洁癖,随手拿了个他编的大草筐:“送人花儿连土一起送的天下只你一人,快放进去,弄得前院儿都是土。
柯以湛讪讪的,赔笑放了花儿,蹭过去要抱江竹鸳突然想起身上脏,赶快去右厢房的厨房兑了些温水冲洗一下身体,才过来抱一下江竹鸳亲一口:“都说了,鸡鹅饲料我煮,柴我劈,看你又不听夫君话。”
江竹鸳没搭理他,去正屋的右耳房叫小鱼:“小鱼吃饭了。”
“好的哥哥,我马上就写完了,还有最后一遍,哥哥你和哥夫先吃啦。”小鱼的声音抓耳挠腮,很是一副学前班小孩子苦学勤奋的精神。
柯以湛凑进来,逗小孩儿:“小鱼呀,出来吃饭再写,否则以后长不高,打不过夫君是要被欺负的!”
江竹鸳:“……”
小鱼在屋里哈哈大笑:“好啦,哥夫马上就来。”
“这孩子鬼精鬼精的,啧。”柯以湛笑着摇摇头,手脚麻利体贴的快速把桌子在院内支好,把饭菜汤端上来。
还用粗瓷盘子装了野葡萄,清洗干净后撒了一点白糖水。
江竹鸳一看野葡萄,就不自觉的吞咽酸口水,揪了几颗塞入嘴里:“山葡萄?哪儿来的?”
柯以湛看着江竹鸳都觉得嘴里酸,吸溜着口水,给江竹鸳盛了一大碗香喷喷的山芋羊肉饭:“不酸吗?要不要再撒点糖水?我挖黄芪遇到的,不多,你喜欢我就种在前院儿。”
江竹鸳冷淡的脸色总算融化了,心满意足的抱着那盘子山葡萄吃了一多半儿,剩下的他柔声对小鱼说:“小鱼怎么不吃呢?”
小鱼也喜欢酸葡萄,但看着哥哥喜欢,他就说:“太酸了,小鱼喜欢甜的,哥哥多吃!”
“小鱼吃肉!夫郎也吃肉~”柯以湛耐心殷勤的伺候一大一小。
江竹鸳冲他翘起嘴角:“明儿去石匠家里订做一个石磨,日后磨豆子,稻谷小麦用。”
“行,明天一早我给咱家田浇水后就去。”柯以湛脑袋快要埋入碗里,吃的瓜子脸下巴都沾着米粒,头都不抬的答应。
江竹鸳的心里又软了几分,自从出了王府,柯以湛对他从来没有个半个‘不’字。当然,咳咳……出了床上缠人些,做夫君的做到这种份儿上,已经很罕见了。他自觉应该在床笫间对柯以湛更宽容些,毕竟人还不满十八,火气阳刚的爷们儿糙些也是夫郎应该满足的。
夜深了,小鱼在做作业,江竹鸳和小鱼一个屋做针线活儿顺便辅导小鱼,而柯以湛一直在前院劈柴收拾。
江竹鸳叫了他好几次回来歇息,柯以湛都不听,沉默着一直做活,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