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毯再也没法用了。
“我杀了他,因为他不应该碰你。”
“为什么他不应该碰我?”
他思索了很久,或者说,他思索着如何避开真正地答案来回答你,“他在背后说你。”
“这不关你的事,快点回答我,为什么?”
“他把你抢走了。”
“没有谁可以抢走我,阿诺。”你突然俯身,亲吻了一旁的尸体,“你看,我想要亲吻谁,想要和谁上床,都是我的决定。”你准备教会他最重要的事,“别让我失去耐心。”
然后他花了很长的时间来解释他想要表达的意思,你突然意识到,他不是在避开真正地答案,他只是不知道这个单词,的确你没有教过他这个单词。
于是你拿出小刀,在尸体上刻下这个单词,你解释了这个单词,并读给他听,然后他终于说出来,“我想要占有你。”
24 这比“我爱你”,“我喜欢你”更能让你明白,因为你也有过想要占有某样东西的欲`望,所以你可以明白想要占有别人是什么样的感觉。
你从贫民窟那里找来了一个叫做索尔的男人,他极其魁梧,像一只直立的熊,他常年混迹在地下搏斗场,拳头像石头一样硬,也擅长使用各种武器,但是腿脚有点瘸。
你让他教阿诺。索尔下手过重,阿诺经常被打趴到地上,他总是不认输,所以索尔会一直攻击,知道阿诺真的无法再反击为止。
你让埃尔希腾出她的房间,阿诺可以躺在温暖的床上养好伤口。他的牙齿是受伤最严重的,你知道他尽力了,所以你用魔法将他的伤害转移到别人身上,埃尔希站在一旁看着你施法,跪在地上的流浪汉疼得满地打滚,她应该有所明悟了。
有时你会到他的房间看他的伤势如何,他双手颤抖着捧着你的手,你说:“我只是在假装关心你。”
你把额头抵在他的额头上,“如果你不想要去。”他立刻摇了摇头,然后伸手想要抱住你,毕竟你和他靠得很近。他把下巴抵在你的肩膀处,你可以看到他手臂上的肌rou和伤疤。他说他知道你在假装关心他。
他今晚伤得很严重,索尔可能也意识到这点,他沉默地站在一旁喝酒,然后在地上吐了一口痰后回到了他的房间。年迈的医生检查了他的眼睛,摇了摇头,这就意味着,你需要再在找一名替身,来承担阿诺的伤势。
他的脸上还包着纱布。你坐在椅子上看书,因为他希望你能坐在旁边。其实,你不是很明白,你坐在他傍边不会加速他伤势的痊愈。人类的很多举动都让你困惑。
他睁着另外一只眼睛,从被窝里伸出暖呼呼的手,手背上还有些伤疤,摸上去很粗糙,他拽住了你的衣角。你原本准备读完这本书,他应该睡着了,你就可以回到你的房间。
但是他突然问你,有没有受过伤? 你当然受过伤,你都已经死过一次,和差点死过一次。但是你不会把受伤当做可以炫耀的事情来说,这本来就不是值得炫耀的事情,事实上,你希望只有你自己知道,你曾经受过哪些伤,在受伤时,你也只想要独自躲在没有人的地方舔舐伤口。
所以你微微点了点头,这样的回答通常可以中断这个话题。
他说,你看上去伤痕累累。
出乎你的意料,你的嘴唇颤抖着,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你看上去很漂亮,你的肌肤光滑细腻,穿着昂贵的丝绸睡衣,身上有股淡淡的玫瑰味,你的头发柔顺而光泽,你却感觉被他说中了。
所以,你要表现出相反的回应,你要表现得没有被他说中,于是你假装发火了,你从椅子上猛地站起来,然后掐住他的脖子,你说了一些恶毒的话语,你知道什么样的语句最伤人,你也知道他内心的恐惧是什么,所以你把它们化为了语言的力量,企图表现出你的愤怒。
此时你才明白,他看着你的时候,总是掺杂着很多东西在里面,他在可怜你,他在同情你。你从来没有被人这样看过。
当他满是疤痕的手碰到你的脸,你失去了力气,松开了双手。你回到你的房间时,仿佛有什么东西从你的身体里面溜走,像是黑夜的旅客从火车上下车,独留空无一人的车厢。 但是太晚了,你已经变成这幅样子了。
25 埃尔希似乎明白了她的地位,并终于做出了选择,她不甘于只是成为信徒,她想要做一名女巫。
她剃光了身上的毛发,像是初生的婴儿,跪在你面前,你在她身上划了7道深深的抓痕,她流了很多血。 按照仪式,她不能得到治疗,你让阿诺把她放到干净的床单上,这是你至少可以做的,你放下一点水和食物,然后把大门紧锁。
你帮阿诺把头上的纱布取下来,他慢慢睁开眼睛,看到你,他露出了一个笑容。
可能是这个笑容太过无辜和美好,你亲吻了他。
你不应该亲吻他,你想要为自己解释一下,但是阿诺低着头,他环着你的腰,他的拥抱都很轻,他的手臂轻轻地附在你的背上,胸膛也是轻轻地压在你的胸口。他怕压到你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