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超看出了他的紧张,“别担心,只是问几句话。”
王晋见他闪烁其辞,即便心存疑虑,终究没再多言。
过了一会儿,他又开始犯困了。
奇怪。。。王晋把背从椅子里直起来,努力睁了睁眼睛。
是不是昨晚睡得太晚了,王晋想了想,手指攀上窗户摁钮,“我把窗户开一下。”
“不好意思啊,”吴超笑了笑,“我这车窗子有些毛病,还没来得及修。”
王晋试了试摁钮,车窗锁死,确实开不了。
“是不是太闷了,”吴超说,“马上快到了,能坚持吗。”
“没事,”王晋连忙说,拿手掩了掩哈欠,“可能昨晚没休息好,所以。。”
“那你先睡会儿吧,”吴超轻声,“路还堵着,估计还得一会儿。”
按道理,这种情形下王晋是不可能睡得着的。
可是此时也不知怎么了,王晋慢慢闭上眼,挣扎了好几下,直到眼皮沉重地再也抬不起来。
脑袋也渐渐昏沉,眼前景象慢慢斑驳成光点,接着,犹如一片迷雾,灰蒙蒙的。
残存的清醒在最后一刻,定格在吴超的后脑勺上。
王晋身子软了下来,头一歪,即将昏睡过去时,手指动了动。
瞳孔里是模糊的图像,唯有吴超背对着他的身影违和地显现。
王晋微蹙了眉。他想重新睁开眼,却根本睁不开。
这一幕,有些似曾相识。。
这段时间围绕于他心头的疑云再次涌来,压迫着他的神经,一种急切而绝望的窒息。
另一边,颜司卓发了疯似的寻找吴超。
“我帮你问过了,”林平挂了电话,一脸淡定,“吴超今上午请了假,说是要回老家接亲人,一起商量他弟弟的事。”
“但是那个人刚才说他去执行任务。”颜司卓目光Yin冷。
“哪个?”林平问。
颜司卓深吸口气,指着江景。
“他的话你也信,”林平无所谓道,“和你开玩笑的。”
“这种时候你他妈还敢开玩笑!”颜司卓吼道,手掌猛地砸向桌面,玻璃杯的水洒了一片。
林平都懵了,“你这又是发的哪门子脾气!”
“之前不放人,你闹腾,”他瞪着颜司卓,气道,“现在放了人,你又不满。当警局你家开的。”
“我懒得跟你解释,”颜司卓盯着他,手指点着桌子,“马上联系吴超。”
“你跟他有什么关系吗,”林平斜了他一眼,“不就是审了你朋友几句,就不乐意了。怎么,还想秋后算账。”
“不是这个问题,”颜司卓急得不行,“我现在没法跟你说。但我可以告诉你,他根本没回老家,而是去找王晋了。所以你们赶紧查出他的行踪!”
“怎么可能,”林平说,“他和王晋非亲非故,没事儿找他干什么。真有需要,也是我们一起去找人问话。”
“所以这就是问题!”颜司卓咬牙,“他一个人去找王晋了,我总觉得这事儿不对,你们赶紧和他联系。”
林平半信半疑。
“你要不信你就打个电话。”颜司卓催促。
林平给吴超打了通电话。
与此同时,颜司卓也在联系朋友,抓紧时间找人。
电话响了很久,没有人接听。
“估计在火车上没信号,”林平皱眉,又瞟了眼颜司卓,发现他脸色黑的吓人,相当难看。
“。。。”林平觉得他不像说谎,挂了电话往外走,“我去通知上头,马上调查吴超。”
颜司卓追过去,“他有自己的车吗,能查到车牌号吗。”
“这个没问题,”林平按他的话赶紧吩咐下去。
他脚步一顿,严肃地看着颜司卓,“此事非同小可。你要知道,在警局造谣。。”
“绝不是造谣,”颜司卓厉声道,“而且我可以直接告诉你,”
“我现在怀疑,分尸案的真凶,就是吴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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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晋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这不是一个好梦。梦里,全是那晚血腥的郊区。颜骅说着同样的话,流露出同样疯狂的眼神,手里的斧子,在冰冷的月光下,反射出刺穿眼球的锋利。
他看见颜骅穿着那件又厚又长的黑棉衣,没了口罩,墨镜和帽子的遮盖,显得更加沧桑,颓败,也更加诡异,残忍。
突然,王晋目光一滞。
他的视线,停留在颜骅的头顶。
他想起,那晚见到颜骅时,颜骅是没有头发的。除了几根白发,其余的,在他入狱时,就已剃光。
可是。。。
王晋脑中一道闪电劈过。
他想起那时候,他坐上出租时,那个司机是有头发的。
尽管也戴着帽子,车内光线也很暗,但是有没有头发,他还是能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