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殷也是有银子的,但通常是作为高一级别的货币,方便大宗商贸和税收结算,本质上还是普通货币,且使用不如铜钱普遍,在我看来,改变币制势在必行,但以目前的生产力发展水平来看,银本位制显然更为适用。
这便是站在后世的高度回望前朝的好处,能够很快看清一些当时的人们百思不得其解,甚至迂腐坚守的问题。我看着万分苦恼的牛千,其实这家伙也是非常敏锐的,能够在问题发生端倪时就引起重视,其目光之远,视野之宽,可见一般,不由得感慨,历史的进步,还是要靠这样的人。
我敲敲桌子引他回神:“爱卿说铜价贱,那银价呢?多少铜可抵一两银?”
牛千瞬间睁大了双眼,缓缓抬头看我,眼睛里是一团团的Jing光,像是脑子里在炸烟花,从眼睛里漏出光来了。他手忙脚乱的跪下:“陛下圣明!若是以银价定铜价,银价不变则铜钱不贱,铜钱不贱,则买卖可通!陛下……”说到这里,牛千甚至热泪盈眶,说不出话来。
一个壮汉在我面前热泪盈眶我也很有压力啊,我忙扶起牛千:“牛爱卿冷静,既然有了方向,不如立即制定计划?你写个折子上来,朕也好审批不是吗?”
牛千胡乱抹了一把泪:“是,臣失礼了,臣这就去准备折子!”
户部上下立刻调动了起来,牛千Jing神抖擞的发号施令,大家伙就在我眼皮底下有条不紊的开始了工作。我瞅着没我什么事了,就大摇大摆的走了。
这些当官的脑子都聪明的紧,属于各行各业的高Jing尖人才,只要有了好路子,他们跑的比谁都快。这才小半个月,一份简易方案就摆上案头。
这是用来初步审核商议的,只是把新政的脉络理顺了,具体实施方案就需要更长时间打磨,这毕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于是今天的朝堂,就为这份方案吵的不可开交。一半以上的大臣都是懵的,怎么国家货币制度这种基本国家经济政策都要改了?这是要变天了?
大家都不理解,表示不知前景,难以预期危险,还影响深远的新政策,他们都没法放心。旧法固然出现了问题,但修修补补还可以用,为什么要去冒这个险去搞什么新政?出了问题谁负责?
这争执也是意料之中,我等着大家伙都静了下来,才开口:“经济的事,就让专业的来嘛,你大理寺卿是管刑狱的吧?怎么也插这个嘴?要是朕让中书令来判断你断案的对错,你答应吗?”
“话呢,我就摆在这,谁要是能彻底解决钱荒,这个户部我让你管,要是什么办法都没有,还要挡着人家有法子的人办事,那朕可就不饶你了。”
我一身轻松的走出宣政殿,坐着肩舆忍不住又晃荡去了鸽房,刚在鸽房门口站定,一只黄喙灰爪灰皮的肥鸽子就照着我脸上扑来,抓下来一看,还挺面熟。再一摸鸟腿,有信!
我火急火燎的取出信笺,短短的一截纸上是想念了千百遍的字迹。
“已归,勿念。”
我的斓斓,终于要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写这章查了些资料,发现古人真的很聪明,比如这句“且夫钱之为物,贵以通货,利不在多”,很中肯的表明,钱只是价值尺度,只有在流通中才有其价值,没有流通就只是个物品。这句话出自资治通鉴,和我在文中标注的那句话出自同一篇。。
还参考了一篇论文,地址在这里:
写的很浅显易懂,看后长知识了。_(:з」∠)_
第66章 零陆陆
斓斓现在在睡觉,在我的寝宫。
嘿嘿,光想就让人激动。
现在是大白天,虽然是室内,但整个紫宸殿,我的寝宫,采光都很好,还有常年燃着的灯照明。斓斓睡的很不安稳,眼皮在颤动,我轻手轻脚的放下帷幔,床内的就这么暗淡下去了,光线透过灰黄色的布料,衬的内里一派暖融。
他回京后第一时间赶来见我,但他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向我透露连日里劳碌奔波的疲惫。接着了人,我立刻安排内侍准备了热水,然后收获了一个香喷喷而腾腾的斓斓。洗白白后斓斓趴进蓬松柔软的床铺里,秒睡过去,都来不及翻身。我只好另外拿了被褥给他盖上。
冯晓斓是趴着睡着的,脸侧向我陷进床褥里,右边脸颊挤着变了形,水水的嘴唇嘟成一团,还有些泛chao的黑发丝丝缕缕垂在脸上鼻端,随着呼吸时微小的气流一起一伏。心里痒痒的,我伸手小心翼翼的撩起他的头发往后捋,露出了斓斓大小适中厚薄恰到好处的耳朵。
指尖碰到了他的耳廓,斓斓颤了颤,把脸埋的更深了。
我不是吹的,要是他这样睡一天,我就能这样盯着他的脸看一天。
因为很开心啊。虽然心里满满的,却怎么也看不够,念到深处恨不得自己回到过去,从他出生时就侵入他的生命,长长久久从始至终都黏在一起。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恨没能早日遇见你。
可惜我没有这么多时间守着冯晓斓。他回来的时候我还在忙,找了个借口撂下一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