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端淳依然不能说话,便指了指扶黎,扶黎便道:“你父亲拿着大皇子的罪证和这个进宫面圣,幸亏被我看到,不然就穿帮了!”
糟糕!黎相轻拍了拍自己的脑瓜,这两天一会儿担心自家公主的情绪和病情,一会儿担心皇上是不是会降罪,好不容易事情过去了,放松过了头,忘记自己在外的安排了!
时间已到!父亲进宫来搞事情了!要是再晚一点,二叔都要把皇城二十一都关门了!让他以后和公主去喝西北风啊!
幸亏还来得及!
“皇上还没起吧?”黎相轻问。
扶黎愣愣地点点头,道:“我出来的时候还没起,现在不知道了,怎么了?”
黎相轻叹息了一声,跟他们说了自己之前的一些计划。
“你快回承寰宫,能拖住皇上一会儿是一会儿,我赶紧去见一见父亲,让他快点出宫报平安。”
扶黎还是有些不明白,问:“大皇子的罪证交给皇上不好吗?”
“好是好,但时机不对,这是我收集的罪证,皇上是知道的。为何父亲突然进宫把这些罪证给皇上?我父亲为何知道我会出事?我又为何事先把罪证交给父亲?皇上一想岂不就明白我从一开始就做好了一切准备,因为我知道公主的欺君大罪逃不过去?”
晏端淳和扶黎恍然大悟!
是啊!卡着这个时候黎万怀来交罪证,若是公主真的出事了,也许能搅一搅局,但如今并没有出事,皇上阅历无数,随便想想都能知道这是黎相轻的布局,说明黎相轻是知道公主是男儿身的!那不就穿帮了?!
想清楚了之后,两人立马行动起来。扶黎去和皇上卿卿我我拖延一点时间,黎相轻赶紧去御书房,跟黎万怀把事情说清楚,让他赶紧出宫报平安,顺便把罪证都带回了承祥殿。既然公主没事了,这个事还是过几日自己来做更有说服力。
黎万怀本来一个人站在御书房门口等皇上来,快要等到虚脱了,看到自家儿子过来,并且知道已经没事了,扑过去抱住儿子嚎啕大哭。
“好!好啊!没事就好!公主是男是女都没关系了,你们好好的就行!”
黎相轻不知道自家蠢父还有这么感性的一面,笑着拍了拍他,让他回去慢慢透露给母亲,不要一下子吓到了她。
黎万怀应了,忽然间觉得浑身轻松,拍拍儿子,自己昂首挺胸出宫去了。
而皇上那边,刚醒来就被自家爱人扑在床上蹭来蹭去蹭了许久,哭笑不得。不过没关系,他心情好啊!两个大宝贝都好好的,还有比这更让他觉得幸福的事情吗?
黎相轻送走了黎万怀,又赶紧回去,先去承寰宫请皇上和扶黎一起用早膳,其实是在给扶黎暗示。
扶黎知道他搞定了,才放自家皇上起床洗漱。
如今天冷,晏端淳因为嗓子的缘故又冻不得,因此承祥殿的地龙少的暖暖的,这么一会儿,食盒里的早点还是热热的,等皇上和扶黎来了,拿出来吃刚刚好。
这是皇上心里原谅自家小心肝之后,第一次在他清醒的时候与他共处。
晏端淳从一开始就十分焦急地等待,看到父皇进来,整个人就跟小狗似的,小心翼翼地靠近,眼神期待地看着自家父皇。他很怕,怕自家驸马说父皇原谅他的事只是为了哄他。
皇上看到自家平日里自信满满、无法无天的小心肝露出这种表情,心里揪痛。本来自己也有些抹不开面子的,最终还是先靠近一步,给了小心肝一个温暖的拥抱安抚他。
“父皇前日说的话太过了,淳儿不要放在心上,父皇这辈子就宠过两个人,一个都没有宠错。”
晏端淳其实特别在意那日自家父皇说的那句“宠错了人”,那话就像冰刀一样刺在他的心上,又冷又疼。如今听父皇这么说,忽然间就释怀了,赶紧伸手抱住了自家父皇。
他不能说出感谢的话,只用力地点点头。
黎相轻和扶黎看得都很高兴,除了保住了公主的命,他们也不愿意看到这对这么爱着对方的父子有任何的嫌隙。
温情过后,四人才坐下来吃早点。
晏端淳很高兴,一个劲儿地给自家父皇夹点心,让皇上又是心疼又是温暖。
“袂德师父呢?”皇上问。
黎相轻道:“师父在御膳房吃了,正给公主煎药呢。”
晏端淳一听“煎药”,整个人都不好了,瞬间蔫儿了下来,惹得大家哈哈大笑,嘲笑他跟小孩似的,还怕药苦呢。
这一刻,仿佛破碎的一切都回到了原点,什么都没有变。
在宫里休息了几日,晏端淳被几人逼着吃药调养,总算能稍稍发出点声儿了,但是袂德道士还是禁止他说话,再好好养养,彻底好了再说。
这几日里,晏端淳与黎相轻商量了一下,总不能一直假装不知道他男儿身的事,这样日后很多事都不好办,还是得找机会在父皇面前捅一捅的。
于是,某日早上,皇上刚上朝回来,就见驸马已经候在了承寰宫,神色有些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