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
皇甫庆总算平了莫名生出的气,二人翻身上马,继续前行,走着走着,皇甫庆便会发觉苏风溪跟在了后面,几次下来,他便也清楚了,苏风溪伤口疼,是走不了太快的。
他心底有些愧疚,但也说不出道歉的话来,只默默地放慢了前行的速度,同苏风溪并排走。
苏风溪走得慢,倒不是因为腰间伤,他自习武以来,大大小小受伤也有数十次,此次受伤虽是意外,但伤口不大,止了血疼痛亦在忍受范围之内。他只是边走边思考昨日的客栈与他娘之间的关联,他娘虽教会了他一些医术和蛊术,但其余的都未向他说过。
他娘亦出身武林正道名门,究竟从何处学到这些,他爹是否了解这些,他竟也从来没细细思量过。
他正在回忆这些年的细节,便见皇甫庆停了马,等他同行,便将这一番事暂且放下,同皇甫庆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起来。
出了这片森林,便进了江南苏家的范畴,苏风溪腰间有令牌,吃食和住处便得到了极大的提升,至少皇甫庆这少爷不怎么挑剔了,偶尔品茗,还能得一句好。
这一路,苏风溪与皇甫庆打打闹闹,关系是越发亲密了,你一句“师兄”,我一句“师弟”,说来也不见调侃,多了几分真情实感。
皇甫庆惦记着想让苏风溪拜自己爹当师父,这样便可顺利成章地将人带回魔教,想见便能见,又有人同他一起玩耍。
但苏风溪的态度一直是模棱两可的,皇甫庆有时候会生气,但气一会儿又会莫名被哄好了,只觉得苏风溪切开心许是黑的,一套又一套的。
8.
苏风溪带皇甫庆回到了苏家,敏锐地察觉到几分不对。
管家与下人的神色都带着几分战战兢兢的味道,颇有些风雨欲来的节奏。
苏风溪原以为是魔教教主在的缘故,却获悉那人有事已离开,数十日后才会回来。
他将皇甫庆引荐给了父亲,父亲神色亦是淡淡,只客套地招呼了几句,便转身离开。
苏风溪原以为皇甫庆会闹别扭,却没想到他应对从容,面上不见一丝情绪,他才恍然清醒,皇甫庆到底是魔教的少教主,并不是无知无畏、天真傲娇的孩子。
他二人离开房间,皇甫庆在前走,走着走着却突然停下了脚步,低声道:“我不开心。”
苏风溪却放了心,只笑道:“我爹一贯如此,他要是对你殷勤,你怕是要更不开心了。”
皇甫庆伸出手,摸了摸朱红的廊柱:“看来过往那些人待我好,俱是因为我爹的面子。”
苏风溪正欲劝,却听皇甫庆补了一句:“总有一天,他们待我好,会因为我自己的缘故。那时候,他们也会待你好,因为你是我师兄。”
“好好好,那时师弟莫要嫌弃师兄才是。”
皇甫庆轻笑了一声,便不说话了,收了手向前走,朱红的柱子上却显现了一道极深的抓痕,看着便叫人生惧。
苏风溪低垂着眼睑,心中倒是生出几分后悔来,他不后悔遇见皇甫庆,却后悔待皇甫庆愈发真,竟舍不得与他分别,动摇信念,犹豫着要不要同他一起走。
他苏家虽不是正统的武林正道,却也算得上名门正派,与魔教之人私下里交好,还能说上一句交友不问出身、不拘小节,但他如果真入了魔教、拜魔教教主为师,便会拖累整个苏家,苏家便会划为魔教之中,遭武林正道围剿打压。
因而苏风溪不可能答应皇甫庆的请求,拒绝的话语却要寻个时机再说出口。
苏风溪下定了决心,便待皇甫庆更好了些,每天白日都陪着他玩耍,但入夜后,他便会回到苏父的房里,询问如今事态如何。
他毕竟是苏家唯一的继承人,在回来的当夜,便去询问父亲究竟发生了何时。苏父却含糊其辞,只道会有人来袭,至于何人会来、将会来多少人,一概不说。
苏风溪细细观察了几日,便觉得山庄人虽然紧迫但并不见惶恐,一概粮草用度虽有上涨也不明显,便稍稍放松了心神。
如此这般又过了大半个月,苏父便道事情已经平息,幸而魔教教主从中斡旋,还特地叫苏风溪带皇甫庆过来,三人吃了一顿晚饭。
苏父坐在主位,左侧是皇甫庆,右侧便是苏风溪,他亲自夹了菜,放在了皇甫庆的碗里,皇甫庆道了声谢,却一口未动,只晾在了一边。
如此又过了几日,苏风溪终于确定风波已过,又正值山下的花灯节,他便想带着皇甫庆下山去玩一玩。
正做了这番打算,下人却唤他去海棠园,只道苏父在那里等他。苏风溪听了海棠园,心底便觉得厌烦,但父母之命,又不可违,到底忍了忍,用了轻功便过去了。
苏风溪站在海棠园外,便觉得不对,往常靠近时便能闻到花香,瞥见花瓣,此刻却什么都没有了,待走了进去,那些海棠花坛俱都不见,栽种在院内的海棠树,亦拔了个干干净净,只剩下了一株——苏母吊死的那一株。
苏父便站在树下,背对着他,像是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