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了吧。
以前自个是怕死的,不愿意经历死亡的,可如今当死亡真的来临,他竟平静的让他自己都觉得意外。
若他只身一人,他到真想就这么结束一生,去投胎转世,不管投胎于什么,过新的生活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听着母亲带着埋怨的哭叫声,褚铎心中又隐隐觉得难过。
母亲素来强势,不甘自己出声卑微,为上位不得手段,倒是叫她真一步步如了意。
如今,丧子之痛,是不是能叫母亲明白一些道理?
忽然想起,从自个记事起,母亲于他就不像是个母亲,反倒是想一个严厉的师傅,一句句一步步的教他如何用手段得到自个想要得 。
褚铎心里不自觉的有些怅然,母慈子孝,兄友弟恭、举案齐眉种种这些人生之乐,他这辈子都未曾有一丝享受过。
细细一想,虽坐上这高位,实则他活的很是失败。
褚铎捏着一颗心站在那看了他母亲一会儿,实在不忍再看下去,便转身出了内室。
皇帝驾崩,所有人都拥进了内室,外室里倒是没什么人,只有门口候着的侍卫和伺候的宫人们。
褚铎转了一圈,没找到白城的身影,不免有几分纳闷。
正思想着,不经意的目光一扫,那断了的赤狐剑旁竟有一张狐皮。
褚铎蓦然的瞪大了双眼,上前一步,怔怔的看着这张狐皮。
狐皮鲜血淋淋,一看便知是刚刚剥下来的。他脑子里不由得想到前世那寒仓将赤狐活活剥皮之景,一时间僵在原地,好半天回不过神来。
“将这狐皮披在你身上,便可借皮还魂。”
身后响起白城的声音,依旧是那样清冷淡淡。
褚铎大骇失色,脸色一白,怔怔的望着他,许久才哑声开口,“这是……你的皮?”
“自然是我的。”白城声音淡淡,语调轻描淡写,好似说的不是他的一样。
褚铎再次怔住,心下一跳,脸色更是白了几分,又是半晌开口,问道,“可疼?”
“废话!你试试活活剥皮可疼?”白城没好气道。
“白城!”褚铎声音激动,似有几分哭腔,“为何?你为何要……”
“没有为何,仅仅只是我白城素来不喜欠人的东西,尤其是命。”白城口气凉凉,他说着轻轻勾唇一笑,好似呢喃,“虽然剥了狐皮,可是却叫我误打误撞破了这结界,倒是不赖。”
褚铎依旧怔怔的看着他,指尖轻颤,脚下生根,喉间似有棉絮,再一次良久才轻声开口,“没了狐皮,你可会……会死?”
死?这个字眼叫白城失了笑,甚至笑出声来,看他一眼,指尖轻捻发丝,道,“你还真当我是几百年前那只柔柔弱弱的小狐狸?”
说着哼一声,道,“这一次我白城是心甘情愿将这狐皮奉上,你我三世三生到如此,全部两清了。”略微停顿,提醒道,“黎明到来之前,你勿要将狐皮披在身上,否则等天亮了,你就真的是要去地府投胎去了。”
褚铎猛然愣住,他没在意这话,只是在意“两清”二字,心下一沉,不由的问道,“所以,你要走?”
白城看他,眼神淡淡,却未作答,只是用行动回复了他。
望着眼前忽然消失不见的白城,褚铎猛然心生不舍,脱口而叫,“白城!”
寂静无声,只有一阵风儿吹过,混杂着血腥味。
静静愣住原地许久,褚铎才回过神来,缓缓看向那狐皮。
天色将要亮了,褚铎看着那血染的狐皮,竟觉喉间哽咽。
似一场酒醉后的梦,此刻醒了。
“太后,皇上,皇上醒了!?”孙矩声音怔吓,更是惊喜,已然不是人腔。
太后大震,接着便是铺天盖地的喜悦,大喜,大大的喜。
黎明到来,雍华殿内一片喜悦,将先前的悲恸冲散。
褚铎睁眼,哑着嗓子喊了声“母后”。
太后应了声,便又放声大哭起来。
褚铎转头看向窗外那跳出云层的太阳。三世三生,如今两清,心中再无一丝怨,也好。
——
皇帝死而复生的事情传到了褚珩那里的时候,他有那么几分吃惊。
正在啃鸡爪的白软一顿,当即忙撇清道,“阿珩,阿软什么都没做,阿软就是挠了他几下,谁叫他摸阿软来着。”他说着,可怜又委屈的望着褚珩,“跟阿软没干系的。”
褚珩唇边浅笑,指尖戳戳他白净漂亮的脸,“他的生死跟我们无关。”
白软点点脑袋,继续啃鸡爪。
褚珩从盘子里那几串葡萄上摘了一颗来,剥开皮,送到白软嘴边,道,“别光吃rou,也是要吃点水果的。”
白软张嘴吃了那葡萄,葡萄下肚,他砸吧砸吧嘴,软声道,“没有青莲山的葡萄好吃,也没有青莲山的甜。”
褚珩,“……”青莲山的葡萄甜?
这话叫褚珩不由得挑了一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