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父亲。他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自杀了。我从前总是害怕，怕自己也会那样做，母亲每次提到他都难过得伤心欲绝。我不想让母亲伤心。
我站在原地做了几个深呼吸，然而还是压不下胸腔里的那股闷气。我感到胸闷，喘不过气，我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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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后我便再次猛得惊醒过来，灯还是开着的，空调正常运转，一切好似没有什么不同。
再之后的夜晚里，我都不敢睡觉，常开着灯把自己捂在被窝里玩手机到天亮，写我的小说，和网友聊聊天。
里清楚他只是喜欢我的身体，愿意回来不过是看我可怜，也看在我做饭手艺尚且不错罢了。
后来某天我惊醒在深夜里，亮着的灯也不知道为什么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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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视线依旧在暗处，静悄悄无声无息地，窥视我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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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就在我的身旁。
我的失眠自小就严重，那时候没有母亲在身旁我就睡不着，母亲老年痴呆进了养老院后我的失眠更是愈演愈烈。
我不能安心，因此不敢关灯睡觉。
我只不过是一个可怜的人，我只不过是渴求他的一点爱，渴望每夜能有个人拥抱我陪着我。让我不至于独自徜徉于黑夜。
母亲清醒的时候，常抱着我说要我不要像父亲那样，伤害自己，也伤害别人。
那水一直地不停地流，流到了我的卧室，浸湿了地板，淹了我的卧室。我的四周都是水，水，水。我却躺在床上一动不能动，我想大声呼救，想要逃走，我恐惧极了，心脏跳动的速度很快，几乎像是要冲出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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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洗手间的时候却看到了我的前男友，他正搂着一个陌生男人从厕所隔间里走出来，撞到我后看也没看我一眼。
男友走后，我又开始整夜整夜的睡不着。
是他救了我吗？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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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得不重新服用安眠药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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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激地对她露出笑容，说，分掉了，但我会好起来的。
或是就此孤独地悲哀地死去，死于此。
水终于淹没了我的脸，死亡般的窒息感扑面而来。
我从来没有如此清晰的感觉到，他离我很近，几乎就是贴着我的身体。]
母亲的状态还不错，看到我不仅记得我是他的儿子，还叫了我的小名。这让我的心情好上不少。
我孤零零地置于寂静的黑暗之中。
白天，我坐在窗边可以发一整天的呆。
但我觉得我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我对不起我的母亲。我总是做不到遵守承诺。
我走过去扭开了水龙头，洗手。大脑是空白的，我不知道我接下来想做什么。
不要，不要，不要。
护士知道我的一些事，她关心地问我，最近怎么样，和男朋友和好了吗。
可每当我吃了安眠药后，常在凌晨惊醒。
我会不自觉地就开始哭，用尖锐物品往自己身上划，我感觉不到疼痛，我很害怕，这让我感觉我不再是个活着的人了。
他的视线没有恶意，我知道。或许他不是人，是个幽灵，是个怪物。
他的那些朋友也从来都不是朋友，都是他的情人，他的床伴。
有
隐隐中我听到有人叫了声我的名字。
当我回过神的时候，又不禁后悔我这样伤害自己，我一次次地违背着我对母亲的承诺。
而每次惊醒，我都会下意识地眯着眼像他那样窥视四周，然而从来都一无所获。
我睁着眼，想坐起身，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动不了。
我的心脏还在砰砰地跳个不停。
我不觉得那是小偷，也不觉得那是跟踪狂。
出门时我不得不穿得严严实实，我怕被人当做精神病。怕吓到他们。
我本想要到酒吧找个男人睡一晚上，放纵一下自己。
像是野兽，像是谁的凝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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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冷汗直流，憋了很久的眼泪顺着脸颊一点一点地淌到枕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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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开始流泪了。泪水啪嗒啪嗒地滴到洗手台上。
等脸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我就到养老院去看我的母亲。
我不在意这些。我的要求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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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时间我的身体情况再次变得糟糕，有很长时间没能打起精神来工作。我在网上写小说赚点儿钱，勉强能维生。
那天大概就是我的幸运日吧。
我总会感到心绪不宁，做各种奇奇怪怪的梦，一觉醒来后腰酸背痛，精神恍惚。睡了觉简直跟没睡似的。
我听到厨房里的水龙头不停流水的声音，水哗啦啦砸在台子上的声音听起来异常清晰，简直就像是在我房门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