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独臂人将顾东叫醒,只见车旁不知何时多了个土洞,几个人从洞里出来,上车与顾东等人互换了衣物,而顾东等人则在独臂人的引领下从那个土洞离开,神不知鬼不觉的完成了替换。
土洞的另一头,赫然是一间公路补给站内,不大的厅堂中灯光昏暗,十几个全副武装的佣兵或坐或站,为首者与走出土洞的独臂人拥抱了一下,随后用赤裸裸写着探究的目光将顾东与其部下打量了一遭,冷声道:“就是他们了?”
“对。”独臂人点点头,看了眼正在飞快被填上的土洞,低声道,“走吧,有什么话路上再说。”
于是这支扩充到二十多人的队伍在黑夜中出发,先是搭乘一辆大货车抵达了另一个途中补给站,那里赫然停着一艘小型的货运空艇,而空艇上也等着另一支队伍,一路飞离了兰道大草原,等进入北地境内,再次换乘另一艘中型货运艇时,这支最开始只有顾东六个人的遗迹探索队伍,已经有了上百人的规模。
这上百人无一不是Jing英,以顾东的眼力自然看得出,他心中亦有推测——庚军虽然被灭,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死了,而从这些人对庚衍的称呼也可知,他们定然是庚军的幸存者。
明明拥有这样的力量,却在长安扫街,顾东心中说不上是什么滋味,也只能笑自己太天真。
抵达遗迹附近,已是第四天的下午。
庚衍仍未现身,但是在此地集结的佣兵已有超过两百人,未免引人注目,他们伪装成商队的模样。几天朝夕相处下来,顾东的实力和性情得到认可,再加上他是庚衍点名要善待的对象,那些本来对他不甚客气的庚军佣兵们也渐渐接纳了他。从这些人口中顾东得知,当初庚军被毁时,他们大多都在外地执行任务,因为事发突然,又遭到敌人追杀,等到摆脱追兵想要赶回长安救援,已经来不及。庚军的敌人实在太多,想要复仇谈何容易,他们这些年隐姓埋名,暗中积蓄实力,终于等到了庚衍苏醒……顾东不由心生感慨,像这样的忠诚心何其难得,在这些人的话语中,即便庚衍已成废人,他们对其的尊敬和信任仍不减分毫,就好像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他们的大帅做不到的。
“那李慎呢?”顾东找了个机会,向已经混熟的独臂人询问,“要是醒的不是庚衍,而是李慎,你们该怎么办?”
独臂人嘬着根烟,闻言,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并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就在顾东忍不住想要追问时,独臂人将手上的烟蒂丢出,深深吸了口气,小声嘟哝道:“鬼知道咧,李慎,那就是个疯子……”
在那个时候,顾东并不明白这话里究竟包含了多少无奈,以及,多少期待。
………………
第五天上午,庚衍抵达集结地点,与他一同到来的,还有一艘宛如巨鲸般的骄阳级战舰。
时隔数日,走下战舰的庚衍叫顾东吃了一惊,被削短的金发彰显着不同以往的凌厉气势,那张瘦削的面孔上表情漠然而威严,几乎是同一时刻,站在顾东身边的庚军众人变得安静无比,一双双眼睛沉默的注视向庚衍。
庚衍也在看着他们。
没有人喜极而泣,亦没有人欢呼大叫,在这久违的重逢时刻,庚军的佣兵们仅仅是安静的注视着他们的首领,看着他向他们走来。
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身在其中的顾东敏锐的觉察到,无论是那个已经与他十分熟悉却始终不肯透露姓名的独臂人,还是他并不熟悉的其他人,在这一刻,似乎有什么正在从他们身上苏醒……狂躁的,令人颤抖的,鼻端仿佛嗅到了带着血腥味道的战场硝烟,被收束于躯壳之内的凶煞灵魂正在燃烧,从那一双双写满狂热的眼瞳中。
这一切的起源,都只因那个逐渐走来的男人。
在庚衍身后,一队队全副武装的士兵从战舰中鱼贯而出,搬运着各式各样的发掘机器,飞快消失在不远处的遗迹四周。庞大的战舰再一次升入空中,隐没于高空的云层之上,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庚衍没有半句客套话,直接对庚军众人下达了任务,最后将顾东叫到身边,问了他一个问题。
“你要当我的弟子,那你愿不愿意加入庚军?”
顾东无声瞪大了眼。
庚衍拍了拍他的肩膀,从他身边走开,淡然道:“想清楚了,告诉我答案。”
整个遗迹被庚衍带来的人彻底封锁,除了原属于庚军的佣兵们,还有不知来处的上千名士兵。遗迹的外层已经被挖开,效率高得惊人,庚衍却并不急于入内探索,顾东觉得,他似乎在等待什么。
第八天清晨,一辆破破烂烂的越野车穿过遗迹周边的封锁线,大摇大摆驶进了营地,披着件灰色斗篷的封河跳下车,咬着烟走进指挥部,开门见山问:“宝藏是什么?”
“哈lun达尔的时光石。”
庚衍指着桌面上摆放的遗迹内部模型,在最中心的位置点了点,头一回向众人解释了此行的目的所在:“这个遗迹本身并没有特别危险的陷阱,它的防卫机制是在宝物被取走的瞬间触发,准确来说,它原本的作用是一座监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