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想和她一组,于是我以作为班长的名义来帮助她。
夕阳西下,整个教室里只有我和玲儿两个人。将那块破旧的黑板擦干净,这就是完成了我们值日的最后一项工作了。玲儿在整个过程中一句话都没有说,在收拾完卫生之后就回到座位上拿起书包准备走人,但这个时候,我把她叫住了。
我告诉她我想了解她,我想和她做朋友,我想让她能够正确融入到班集体中。
玲儿站在教室门口,沉默了许久后,突然扭过身走到我面前。她那小小的个子当时只到我的胸口——即使是现在也差不多吧——站在我面前我只能看到她的头顶。
当时我稍微有一点不知所措,但是内心还是感到有些喜悦的,因为玲儿这样做很大的可能是愿意接受我的提议了,那么我作为班长的任务就又完成了一项,整个班级的关系也会更加融洽,我也就又多了一个朋友——当时的我满脑子都是这么想的。
当玲儿抬起头的时候,她的眼神中透出的渴望更加激励了我的这种想法。但是,她开口的时候,却是问:“那么我可以打你吗?”我当时的反应是我失败了,玲儿没有接受我的说辞,心里有些失落,但是内心已经开始为下一步该怎么让玲儿敞开心扉做打算了。但是,玲儿在说出那句话之后,却露出了笑容。啊,那是多么美的笑容,即便是当时对于“爱”什么的还完全没有概念的我也在内心赞叹“好漂亮啊”!但是,最重要的,是那笑容中所包含的纯真的期待,那时候我也就有了这样的想法——难道说对于玲儿来说,刚才那句话的问题,实际上是接受了我与她做朋友的请求吗?
当我还在纠结是不是她的表达方式不太对的时候,玲儿已经把书包放在桌子上开始摸索着什么。摸索了一会儿后,她从书包里拿出了一把美工刀,一边微笑着一边把刀刃推出来。我当时心里很惊讶,真想要知道怎么回事,玲儿突然用那把美工刀刺向了我的手臂。
一阵凉意让我浑身一抖,随后便看到了手臂上的浅浅划痕以及从划痕中渗出的点点血丝,而随后才感受到了火辣辣的疼痛。我呆呆地看着这伤口,然后又抬头看看玲儿,她正拿着美工刀,惊恐地看着我,似乎是在担心着什么。
如若是一般时候,我已经勃然大怒了吧,但是那个时候,我做出了当时的我感到出乎意料的反应——我对玲儿回以一个笑脸。是的,我当时笑了起来,而玲儿看到我笑了之后,她也笑了起来。
那之后的半个小时里,我们便成为了朋友,玲儿跟我说了很多,比如她的爸爸脾气很暴躁,比如她曾经从美工刀杀死过一只流氓猫,比如她实际上一直想要杀了我们那个看上去很猥琐的数学老师……虽然光是说内容都像是玩笑话,但是玲儿说的时候却是很认真的,我光是听着都感觉惊心动魄,我想要试图安慰玲儿,但是她却拒绝了我这种做法。
“想要我们能成为朋友的话,我们得定下一个约定。”玲儿告诉我,“从此你只能被我伤害!”
这句话到底什么意思,在年少的我听来十分不解,但是到了如今,我便理解了这些东西。啊,那根本不是什么约定,那是要把我困死在她手中的诅咒啊!我笑着接受了,那时候的我竟然笑着接受了!现在想来,真是天真、愚蠢,但是却怎么也无法感到后悔!
之后我们这样的关系便持续了下去。玲儿也确实会偶尔与班里的同学交流了,至少不像之前那么僵硬了,再加上她的学习成绩好,大家也很乐意跟她这样不冷不热地相处。而一旦有了私人时间,我和玲儿便会突然消失在大家视野中,躲在校园某个无人可见的角落里,来进行只有我们两人的游戏。也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也尽量避免让家人注意我的身体状况,爹妈也只是觉得我到了青春期想要表现独立心,没有太在意我。
但是即便说是无人可见,那也只是绝大多数时候罢了。到了初二,关于我被玲儿欺负的事情便在校园里传播开来,我和玲儿被班主任约谈了,但是我们两人都矢口否认,坚持我们仅仅只是普通的玩闹,班主任也无法深究,这件事不了了之。但是也在这个之后,我在班里的威望一落千丈。
实际上我早就注意到了,周围人看我的眼光一直在改变,就算我尽力去伪装也改变不了这种事实,因为我已经发觉到我在改变了——变得没有那么多Jing力去帮助他人,行动上显得懒散,遇到一些不算大的事情也有些畏缩。仅仅只是与玲儿的相处已经耗费了我太多Jing力了,但我还是要费心隐藏身上的伤痕以及自己日益显出的卑劣相貌,这不可能两全其美的。
到了高中的时候,我和玲儿依然是在同一所学校,而我们在初中时候的传闻也被某些同学给带了进来。高中的学业很繁忙,大家的心眼也都多了一些,我和玲儿单独相处的时间变短了。而玲儿也逐渐变回了最初那样完全不与人交流的状态。
高二分科之后,我与玲儿不在同一个班级了。那时候每一节课我都会感到不安——玲儿现在怎么样了?她被人欺负了吗?被老师刁难了吗?如果她不继续欺负我的话她会不会难以忍受?这些考虑中我偶尔会惊讶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