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为高璠所派?去往何处?”
车外的人沉默不语。
荀悠的心中已有答案,只是他想不通高璠这么做的意图,或者说,不敢想、不敢期望。他将带血的外衣褪下,圈在怀中,思索这接二连三发生的事。一阵胸闷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没忍住咳出了声,一个药瓶被扔了进来,只听见车外有人用强硬的语气说:“公子的补药还需按时服用。”
荀悠道:“若是我不喝呢。”
车外人又不做声,但荀悠毫不怀疑他们会冲进来把药强行给他灌下去。
比起补汤,瓶中的药分量少了许多,不知舌头是不是苦得太多尝不出苦味,以致于捕捉到了几丝甘甜,甚至喝下去时,心口舒畅了许多。
若没有之前的那些事,荀悠一定会觉得这是方良药。可是高璠说这是他下毒的“回报”。
不管好言恶语,对于高璠,他一直都是太过信任。
荀悠捏着空药瓶的手开始颤抖,一个不可能的可能想法蹿上心头,他喃喃道:“补药是真的,毒也是真的,药,解毒……高璠在骗他。”
怀揣着满腹狐疑却无人能解答,荀悠憋红了眼。可是他只能无可奈何地望向自己被锁链纠着的双脚,然后感受这柔弱无力的病体,默默地等一个真相。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一只为学习和生活所困的咕咕鸡,一天断更一天爽,一直断更一直爽~~
每次临近结尾,生怕仓促了,改来改去的,老毛病了,诸位看官见谅^_^
目测还能拖几章,感觉自己都快成拖拉机了,不说了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偶等下还要去考试呢∏_∏
身陨
刘延之将战况一五一十的写下,盼望这份报喜的邸报能早日被送回朝廷。毕竟,皇帝也催得紧。“看完后,天全皇帝应该会龙颜大悦吧。”刘延之虽贪图富贵,却也谨慎,他明白他们家出了一位颇受圣宠的贵姬、一个领兵上万的将军已经是荣华之极了。
刘延之近来深感朝廷颓势,他决定此仗胜利后便悄悄隐退。虽说武成军成了那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可刘延之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故而见到元松投诚时,只有惊没有喜,心里咯噔一跳,像是初察陷阱的麋鹿。
他倒也没有在邸报里多写,报喜而已,皇帝满意便可。若加上这等八字还没一撇的猜测,恐怕皇帝陛下又要多疑了,臣子何辜!
刘延之想得通彻,倒给元松省去了不少活计。
高璠的游兵分流之策进展的很顺利,武成军许多人都是从附近军镇招纳而来,熟悉山川地形,而斛律睢军中大抵都是生长于平川的关东良家子,骑术应对方面相形见绌。
高璠事先给其余两名将领定好了指令密语,锣声、鼓声、号角声混杂在一起,奏成一副流动自如的兵防图。
斛律睢凭借人数优势,稳若磐石,只派了半数人马前去追击,其余人坚守后方丝毫不动。
僵持了五六个时辰,高璠找不出使斛律军一击而溃的空子,斛律睢也没有一举强攻的法子。一场势不均力不敌的决战,生生被高璠扭成秋色平分的拉锯战、消耗战。
老将军在后方骂了一句:“啐!这小子,真他娘能跑。”老将军全然忘记了高璠叛王的身份,也没把宫里的太后放在心上,只是被高璠这个军旅后辈激起了斗志。他把前去追击无果而返的将领们个个敲了脑袋,隔着银盔让他们体会了一把老骨头的硬度,这才交代了坐镇后方的事宜,自己领了Jing锐投入战场。
老将军眼光毒辣,很快分辨出武成军分作了三股,一大二小。于是他率众追上人数最多的那支,准备与高璠正面较量一番。
……
斛律睢打马山林间,对周围景色越发感到熟悉,这里曾是他年轻时的战场,是他军功簿中显赫的一笔。他曾诱敌深入到此地,然后出其不意从三面合围敌军。
再往坡上走百余步便是一处断崖,那位中计的敌国名将就是在崖边自刎而亡,他的首级被填涂上石灰封存并带回邺城,而他的躯体则是被扔入崖下江中化作江畔树木的肥料,然后变成两岸鹧鸪的哀啼。
老将军时常回忆起这段往事,也曾感叹,若不是前朝覆灭,齐周分立,他与那位敌将还有机会成为惺惺相惜的火伴。
老将军踱步到崖边,挽起重二石弓,向密林深处射了一箭,道:“真是后生可畏啊,成王既在,还跟老夫遮掩什么。”
一声笳音骤起,武成军在林中现身,这时斛律军众人才明白自己已被三面包围,而后方是断崖。从斛律睢决定亲自追击高璠时,就决定了此时的困局。
高璠面带敬穆,远远的向斛律睢作了一揖,道:“斛律将军,可是在缅怀故地?”
“非也非也,成王败寇终归是过去了,抛颅洒血,不论生死,皆为此疆。执兵戎者,多是热血之徒――老夫只是在捡起当年的疑惑,那个殉国的严将军,分明是叱咤风云的勇猛之辈,怎会求我放归俘虏然后自刎。”
“晚辈对此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