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关于你阿姊——”
荀悠的话被元松打断,“多的是喜欢乱嚼舌根的妇人。”这些闲话元松也听了不少,无非是说成王新丧、元家逼女改嫁、元桐誓死不从……
“的确,我也是因为此事才发觉这些妇人不堪照料家父的大任,于是烧了身契驱遣她们回家。”
元松笑道:“多日不见,你倒是发起狠来了。”
荀悠面无表情,“只是寻些‘信得过’的人好生照料赋闲老父罢了。”
荀悠不提高璠,元松却主动提了,“见你安好,他必安心。”
“黄泉之下想必是不记得的。只有活着的人才会执迷于往事,不过也即将淡忘了。”荀悠话锋一转,道,“听闻你阿姊好事将近了。”
元松道:“哪里的事,就算阿姊同意,我也不同意,那兵痞子又憨又愣当我的姊丈他不够格。”元松言语不屑,但语气仍旧是欢快的。
荀悠微微曲身,抱拳道:“我这一去想必赶不上喜酒,劳烦将军替我道声喜。”
元松道:“多谢。”
“见诸人安好,他才安心。”
“也对。”
{.}
{.}
荀悠沿原路返回,小厮们都恪守本分收拾东西继续行路。来六机灵猜到了什么,但他也不敢多问。自从荀悠回来就没有过好脸色,整个人闷闷的,眼神也失了神采。来六觉得荀悠定是遭遇了什么心里藏了事儿,不过他从来没往“成王伏诛”这件事上想,还以为荀悠不喜这趟差事而且匆忙上任心里不痛快。
荀悠上了马,对身侧骑驴的来六道:“小六,若一女子痛失其丈夫却一旬内自愿谈婚论嫁,你觉得会是因为什么?”
来六“啊”了一声对荀悠的话有些不解,他挠了挠脑袋道:“公子怎么问起这个——话说这女子的作为实在令人费解,有没有可能她根本不喜欢她丈夫?”
“不,她娘家与父家世代交好,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结亲后夫妻和睦更是被传为佳话,虽然未曾亲眼看到。”荀悠想起她病得那么重时还在问“他,可还好”,她的目光那样的恳切和着急,显然用情至深。
来六道:“这样啊。就算夫妻之情是做给别人看的,自小的友谊也定然不浅,更何况担了个贤妻的名声,任谁也不会草率论嫁吧,我觉得此事有内情。”
荀悠喃喃道:“是啊,人非草木,她这么做倒像是在掩饰什么。”
想要尽早撇清和高璠的关系也无须这般做派,有元松护着元桐也不可能为家族逼迫,她是同意的……皇帝若得知此事首先会对元家更放心,其次,没几个活着的丈夫能容忍妻子改嫁,故而皇帝以及天下人都会对高璠的死深信不疑……方才与元松交谈,他明明对我没有那么深的怨气却曾经羞辱我,更是为此愤然归附朝廷,可见他矛盾的作为是受了高璠的指使。元桐不会因为厌恶高璠就改嫁但有可能为了替他遮掩而假意改嫁,毕竟以元府的名望,新的夫家管不到元桐头上……
自己煞费苦心的一通试探终于寻着了蛛丝马迹吗?
荀悠想着想着笑出了声,然而随即又感到悲哀,脸色悲喜交加状似疯癫。
来六担忧道:“公子?你怎么了?”
荀悠平复好思绪,道:“无事,只是想通了一些困扰的事情。吩咐下去在前面歇脚吧。”
“好嘞。”
荀悠朝邺城的方向望去,呢喃道:“你不来找我,我只好千方百计寻你了。”
那话音像风一般消散在嘴角,却盘旋进脑海中,永志不忘。
{.}
{.}
“成王伏诛”一月来,周国屡有动作,皇帝只好派斛律睢留守西境,等到皇帝审视朝廷时才发现刘延之辞官、斛律父子在边疆,他所能用的主将只剩下元松了。
因皇帝大建佛寺、大修宫苑,将作监一开始买了不少私家奴隶,又放出牢狱之人挖土和泥,可是人手根本不够,皇帝又催的紧,将作监苦不堪言把这般实情报给皇帝,谁料皇帝金手一挥、玉玺一盖将工事作为徭役算在了平民百姓头上。眼见几日间恢弘的建筑一一拔地而起,不堪役使的民众突然反了。皇帝嘲笑他们不自量力,派了元松去剿灭。
元松半日就稳定了局面回来复命,皇帝听了元松的话,连道了三声好,对元松更加器重。
皇帝心安后开始流连华美宫室间,有时候待在铜雀台谁也见不着,故而他不知——
邺城已经悄悄乱了。
作者有话要说:
高璠怎么可能死嘛,聪明的小悠一下子猜出来了嘛(* ̄m ̄)
皇帝高瑒的人设是北齐高湛父子的结合版。
高璠,嘿嘿,私心人设长恭怎么样?
小可爱们若是觉得云里雾里看不懂,不要急= 。 =
写这本时芝兰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其实整个架空框架是建立在南北朝末期北周、北齐、南陈(有人称他们为后三国)并立的背景下,故而芝兰不自觉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