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该站在父王这一边,可是作为在北武林太玄宗长大的叶轻,早已远离庙堂多年,沾染了不少江湖习气,加上他所在意的那人身处江湖,叶轻的心也在不经意间逐渐偏移……不不不,他想,他不该这么早就站定立场,一切还没到最坏的地步。
突然,一个十分诡异的想法浮上叶轻心头,他想,他的门派,太玄宗在这其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呢?一场突如其来的动荡,顷刻间便席卷整个上都,弄得人心惶惶,甚至有蔓延到南北武林的倾向,到时战势一旦拉开,他们还能置身事外吗?
一向Jing明能干的谢半泓一直按兵不动,是要打算独善其身,还是因为早就身处漩涡之中?
叶轻越想越是后怕。
他突然很想见到那个人,站在那个人的身边,就像许多年前的那样,紧紧握着他的手,手掌间温柔的力量传来,告诉他,不再害怕,不再忧伤。
……
叶珏捧着一大堆文书走进内院的时候,正巧看到叶轻站在长廊的池塘边低头沉思,叶珏喊了一声:“阿雪,快来帮把手。”
叶轻回过神来,立即摒除脑中杂念,快步走上前去,帮叶珏分担一部分压力,“那么多文书,哥哥也不叫下人帮忙,养着这么多人干嘛用的?”
文书沉甸甸的,摞成册子,又以麻绳一卷卷捆在一起,约莫有半人高,细数下来,竟有数千册之多。
叶珏笑道:“无妨,习惯了,左右大家都忙得很,不好让人丢下分内工作。”
叶轻也笑着回应:“哥哥的言下之意就是看我闲散好使唤喽?”
“我看你闲得很,与其介日里坐在家里无所事事,不如出门跑跑腿,走动走动关系,好帮我分担一下,唉……”叶珏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真是累煞我也……”
“早上一醒来就马不停蹄地到处奔波,连口水都没顾得及喝上,奉命去查南城那家烧制长矛剑的铁匠铺,那风云武馆的武师,还有那什么镖局的几个镖师刚好在场,几个人一听说要查封铺子,竟然当场不由分说地,几个牛高马大的汉子,哭着喊着求我手下留情,嘿,这哪是我能做得了主的呀,唉真是……他们死活不听,说着说着还往我兜里塞了几张银票子,你说我们堂堂亲王府,会稀罕他这几个钱吗?”
“那你收下了吗?”叶轻笑着调侃。
“我像是这种人吗?”叶珏一脸正气凛然,“我后来又好说歹说将他们安抚了下来,把衙门的人叫来看好,趁着他们哭得伤心的时候,又把票子塞了回去。”
叶轻想起当时那个情景,好笑之际也不由得为这些铁匠镖师担忧起来。
“不过说起来还是这些市井之人好应付些,要是换成朝中那些老狐狸,拿点卷宗比登天还难,表面上客客气气,一说到正事立马跟你扯皮,要么一问三不知,要么互相推诿指责,偏偏你还不能说他们,大染缸似的,跟他们打交道,一个比十个还累。”
两人一前一后笑着走进内室,叶轻道:“可是哥哥其实很开心,不是吗?”
叶珏释然一笑:“那倒是,虽然一直在抱怨,可是看到上到朝廷政事,下到民生吏治都被处理得井井有序,我心中就油然而生一股成就感,说到底还是乐在其中。”
叶珏坐在书桌旁一丝不苟地处理起公事,叶轻在身边拿起一本剑谱看得津津有味,一忙一闲,相映成趣。
英王身为亲王之尊,又帮当今圣上协助统领六部中的户部、刑部与兵部,其中大部分事务都交给了叶珏这个养子在管,因此叶珏常年忙的是心力交瘁,案牍劳形。
“对了,哥哥,你能否帮我问一下父王,何时让我出门,”叶轻撇过头,看着叶珏,“我还想出门去一趟骆城。”
叶珏皱起眉,“你才回来没几天,又想出去?”
“哥哥还记得你跟我提过的骆城城外的那处柳色山庄吗?”叶轻问。
窗外鸟鸣四起,碎嘴的丫头仆人在廊下窃窃私语,生怕谈话被扰,叶轻站起身想关窗,却不料桌上书卷被带起,成捆的书本向□□倒,哗啦啦掉了一地。
“记得,”叶珏放下手中文书,低下身帮叶轻拾起散落在地的书册,“我那时听闻属下传来消息,告知那处异常之处,疑有古怪,便传信与你,让你顺路去探一探。”
“哥哥还记得那时候说这个山庄是怎么个古怪法吗?”
“记得,当然记得,”叶珏记性极好,很快便想起一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大概是两个月前,过完年不久,那时有一群不明来历之人在都城聚众闹事,很快便被禁卫军镇压下去,闹事者无一存活,我这里也收到一份关于此事起末的卷宗,好在当时正值年终,城内巡逻较严,并未引起多大的风波。
“后来没几天又有探子回报,说是骆城城外有过路商客死于非命,经当地府尹仔细排查,发现那伙客商行迹尤为可疑,常年出入行走南北商道,每次都避开大道,而专走人烟稀少的山间小道,而且白天不走,晚上才动身。
“走南闯北之人行为乖张,这本身或许还算不得什么,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