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不让你去。”
“为何?”叶轻觉得更加奇怪了,他一点都不觉得英王殿下是在怜惜他这个年幼丧母的独子,对方不仅是一个敢把独子扔在一个以打打杀杀为主的江湖门派整整十年的父亲,更是手握整个大昭王朝生杀大权的铁血王爷,十五岁就上过战场的地狱杀神,文能□□定国,武能上阵杀敌,一手撑起整片大昭王朝的半边天……这种人,怎么会懂得“怜惜”两个字怎么写。
“不说柳色山庄还好,一说反而不让了,”叶珏自言自语道,“我也觉得奇怪,一开始我说你想去骆城办事,他还有些诧异,难得欣慰地笑了一下,称赞你终于懂事了。”
叶轻一想到那位不苟言笑的父亲居然也会露出“欣慰的笑容”,不由自主地抽动一下嘴角,好在这个小动作稍纵即逝,没让叶珏看到。
“然后,我说了你还要再去探一次柳色山庄,父亲当机立决、十分果断地拒绝了你的请求。”
“他有说为什么不许吗?”
叶珏无奈耸肩:“他说不行就是不行,我哪儿还敢再问啊,你也知道,他光是坐在那儿不说话,那威严,那气势,都能吓得我们底下人不敢出声,那儿还敢多问一句呀。”
叶轻深有体会,他在刚拥有一批听命于自己的护卫时,害怕自己性子过软,被下人骑上头来,便常常学着父王的威严训斥家臣——板着脸,绷着嘴,眼神冷冷地盯过来,要么一言不发,要么声音压得很低,点到即止,没想到倒是十分见效,几年下来,已然将这套装腔作势的主子作派学得炉火纯青。
“对了,他还说了,你若是有心想帮朝廷办事,天南海北,四海之内,各州郡县,想去哪里都行,想要金银布匹,强兵猛将,尽管开口。但是这骆城,绝对是万万去不得。”
叶轻觉得这番话说出来简直是不可思议,但是由那位城府极深的父王说来,再不可思议的事情都能变得顺理成章起来。
只是这骆城到底有什么稀罕之处呢,能够让一向无往不利的英王殿下说出这番没头没尾的话来。
“要不,”叶珏眨眨眼皮,“左右闲着无事,你随我去城门处转一圈?”
“嗯?”
叶珏故作诧异,“怎么,你这幅样子,不是想去见那个人吗?还是我眼花看错了?”
“你没看错,”叶轻收起散漫神色,十分坚决,“连父王都说那处地方不安全,可见着实凶险,那个人还在骆城住着,不管为人为己,我都必须得去一趟。”
“那就去吧,离城门关闭还有三个时辰,现在准备还来得及。”叶珏想到的方法是借着逛城门的说辞趁机出城,他心思极细,很快三言两语之间,便为叶轻筹划出一条最隐蔽最妥帖的道路来,连哪座城的驿站提供夜宿、哪条水路走得最快都考虑到了。
商议过后,叶轻谢过自家体贴有心的哥哥,叶珏摆摆手,不容置疑地再三敲定,把一个原本看似天衣无缝的计划生生抠出点不易察觉的漏洞,然后又想尽办法各种查漏补缺,直到完美无缺为止。
叶轻不由得怀疑,若是有朝一日上都沦陷,叶珏会不会是全城中逃得最快的那一个。
“还有,统一一下口供,免得到时说辞不一,那就糟糕了。” 叶珏又想到另一层,急急忙忙想应对方针。
“你在骆城不是有一个朋友吗?就说你要去看望他,”叶珏问道,“那个长得病恹恹的,叫什么来着——”
“哥哥,他叫望尘公子,”叶轻哭笑不得,“人家好歹也是父王的座上宾,能不能稍微尊敬一下。”
“反正呢我就是看他那副故作高深的样子不顺眼,”叶珏哼唧道,“好了好了,别磨蹭了,快去收拾东西去,一会儿还要去跳几匹脚程上好的宝马呢。”
叶轻推开门,在走出房间前突然回过头看了屋内一眼,光纤投射在叶珏光洁的额头上,叶轻有些感慨,“哥哥,我还有最后一句话想对你说,谢谢你。”
“得了吧,将来父亲要是问起,你可别将我拖下水就行。”
☆、第 19 章
这日,叶轻刚在渡口下了船,叶宸先一步下船,为他牵来一匹马,在岸边等候。
“叶安那边传来什么消息没?”叶轻翻身上马,调转马头,状似无意问了叶宸一句。
“没,没有。”
叶轻冷下脸:“是没有,还是不说?”
“是,是不好说。”
叶轻皱起眉,“怎么个不好说法?”
骆城昨晚下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雨,此时道路泥泞,一群人策马奔腾,风尘仆仆,赶在巳时前进了城。
叶轻坐在客栈二楼对窗处,不冷不淡地扫了一眼坐立不安的众位属下,叶安颤抖着送上一个小木盒,叶轻便顺手接了过去。
“这是何物?”叶轻鼓捣了一下,打不开,又放在耳边摇晃了一下,什么都没听出来。
“这是那位道长留给世子的东西。”
叶轻突然甩手“嘭”的一声把木盒摔在地上,火冒三丈——“他到底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