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省晚报”的面包车驶进了小区,在她们面前停了下来。车门打开,穿着白衬衫黑裤子,蹬着一双小跟黑皮鞋的干练女人走下来,脖子上挂着“记者证”的牌子,后头跟着一个同样白衣黑裤的男人,只不过对方脖子上除了记者证之外,还挂着一个相机,这可是这个时代的Jing英人物。
女人看到聚在一起的老太太打听道,“请问李花花女士在哪里?我是晋省晚报的记者刘建红,听说她家里发生了一些事情,想采访一下。”
梁老太太茫然的看向左老太太,有些不知道这些人找她干什么。左老太太眼睛一亮,连忙搀着梁老太太站起来,“这位就是,这位就是。”
这个年代,上报纸不亚于上电视,上过一次报纸,那是要成红人的节奏。左老太太介绍完却搀着李花花不挪动,显然想着沾沾光。
刘建红也没辜负她的希望,“看起来你们很要好,方便一起接受采访吗?”
左老太太点头如捣蒜,脸上都笑开了花。
稍后梁老太太也在左老太太的解释下知道了这是要上报纸的好事,能让全省的人都知道洛玉芬干的坏事,自己还能出名,左老太太脸上的笑容立刻复制粘贴到了她的脸上。
小区里来了记者是大事,不少人都围了过来,下面熙熙攘攘的一堆人,雅卿在楼上很快也注意到了。她趴在窗户上看着楼下得意洋洋拍照片的两个老太太,心中不由嗤笑,这时候的记者和后世收了车马费就能随便发稿子的记者可不一样。
他们每一篇报道都是要认真调查取证的,希望到时候报道出来,这喜人不要后悔。
九十年代初网络还没普及,能看的电视台就有限的那么三四个,而且新闻或者娱乐也都是按时按点,过时不候,所以报纸是人们信息的主要来源。
而嫁接了机关报同时又讲究消遣娱乐,全方位的报道本地和埠外新闻综合性报道的晚报发行量非常大,镇上的人家几乎每天都买来看。
各地晚报曾在十年浩劫的初期被迫停办,前几年才陆续复刊,而、等报纸的崛起,也让很多地方开始有追赶的目标。晋省自然也下了大力气开办了,内容的质量要求都很高。
楼下的采访足足持续到了下午,只要是梁老太太没什么文化,撒泼唱调很流利,但是说话叙事却没什么系统,语言又不同,还是后来听说了采访的吴苗苗赶紧赶来做翻译,刘建红才终于把他们说的事情弄清楚。
刘建红抬手看了下手表,下午两点钟了,不知道今天能不能采访完,希望洛家能顺利一点。
当刘建红打听洛家住所时,左老太太不屑地道,“记者同志,您还要去她家啊……可别去了,小心影响不好。”
刘建红笑了笑没说话,心里却翻了个白眼。她作为晋城晚报看重的记者,可报道了不少社会新闻,况且她直接赵来这里,也不可能一点情况都不打听。
就算这两老太太各种美化自己,但梁老太太那种理所当然重男轻女的样子显然其中有更多的内情,错在谁身上还说不定呢。
洛母早就在家里做准备了,本来看到记者来采访那两老妖婆她还有些着急,但雅卿说记者是她请来的之后,洛母顾不上着急了,赶紧询问是怎么回事。
“王大爷说了,这个是咱们省里卖得最好的报纸,”雅卿道,“我看到上面有报道友人离婚的事情,然后记者能提供帮助,就给报纸打电话了。我不想nainai天天骂我和琪琪,记者阿姨也说会帮我们的。”
即便洛母已经习惯了自家这个外孙女的胆大包天,也还是吃了一惊。知道这事儿是好是坏,但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只要不是光听那两个妖婆子的就好。
洛母伸出食指点了点雅卿的脑袋,“有什么事不能先跟家里人说么?小小年纪自作主张,之后再跟你算账!”
到底采访的事情更重要,她心里想着一会儿该怎么说话。
等刘建红来敲家门时,洛母的准备还算充分。先端茶倒水的招待了两位记者,等两人缓了缓才开始询问要采访些什么。
刘建红总算歇了口气,听到洛母开口,更是心底一松。虽然不标准,但好歹是能听得懂的普通话,不用来回翻译。
因为时间紧迫,刘建红也不拖拉,直接拿了提纲出来挨着问,洛母娓娓道来。
当听到留下那个充当翻译的女人是“小蜜”上位,孩子刚刚出生时,双方的对错几乎一目了然。
洛母苦笑,“这种事情警察也不管,但老太太没什么事情,能每天堵在楼下,我倒是没什么,可三个孩子还小,总不能让孩子们也不出门吧。”
刘建红看到睁着大眼睛好奇的望着她的琪琪和宝宝,心下也是发软。这样的孩子,应该快乐的长大才对,心里不自觉的偏向了洛家。
又问道梁红娟的事情,洛母也没多说什么,只给了当初班里这个案件的派出所的电话让记者亲自去了解。
对比梁太太满嘴的诋毁和谩骂,洛母只陈述客观事实,一句对方坏话都没讲的态度,单品性修养就立见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