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起来低声哄小兜兜睡觉,自己最近黑眼圈是一天比一天重,真是太难了。
刚说完坏话兜兜立马哭了起来,张榛怕他吵醒小子嘉,站起来又抱又哄也不见好,到最后发现是尿了,又急忙去找尿布,吓他一跳,他以为真听得懂呢。
尽管小家伙有些磨人,但张榛每天还是恨不得抱出去溜达八圈去炫耀自己有了孩子,要知道,这是他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事儿,其他人看他那么高兴,自然都知道这大松对兜兜的喜爱了。
按理来说兜兜出生那么大的事情,满月酒是自然是要办的,但城里的铺子出事了,张榛不得不赶过去,只是小媳妇儿还有几天才出月子,就只好拜托张小草和顺嫂子他们暂时照顾一下。
“怎么回事,不是一开始都说好的吗?”马车傍晚还在赶路,张榛坐在车上听顺子说发生的事。
顺子一边赶车一边忙着回复:“是啊,本来讲得好好的,可是那店铺掌柜突然不想卖了,我们的人在里面都装好东西了,基本上啥都齐活了,他不卖了!”
“房契你没有吗?”
说起这个顺子有些心虚,但该说的也不能瞒着不是?“我们当时是交了定金,因为牙行说怕如果到时候铺子出了什么问题还可以及时返悔,所以我们当时就没有买下来。”
听上去这样也合情合理,张榛问道:“那你们定的文书呢?”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所在了,顺子低头咬牙道:“当时那个牙行的人没有说这回事儿,我也不懂,所以……”提起这个他就火气直冲头顶,最近着急得都上火了。
那可真是坏事儿了,张榛这次不打算安慰顺子,要知道,光是装修那么大的铺子他就花费了将近一千多两的银子,“那他们现在怎么说的?”
“只说愿意把定钱退给我们,但是其他的就不要想了。”顺子心里更心疼,那么多钱呢,当初从自己手里,一笔笔花出去都心疼的不得了,现在全没了,还给别人做了嫁衣!他那么一个大高个子,和人在府城讲理讲不过,打也打不过,还赔了那么多钱,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儿,回来的路上是狠狠大哭了一场。
看他眼睛都是肿的,张榛也说不出什么重话来了,只是该提醒的还是要提醒:“咱们这次算是栽了,不说其他的的,他们从一开始就给你下了套,偏偏咱们人生地不熟,加上没有证据,现在有理也没地说。”
“这次是我的错。”顺子很知道自己犯了错,“这一千多两银子就从我以后的分红里面扣。”
“好。”张榛没有说不让他赔偿之类的话,犯了错,本来就应该有惩罚,而且依照他给顺子的分红,应该也需要不了太久就可以还清了。
七天后,两人到了吉江州,如顺子一开始说的那样,位置确实一个好位置,周边商铺林立,人群来往不绝,可比小小一个俞和镇热闹了太多。
张榛走进店门,看见内里的装潢确实全部是按照自己的意思来的,宽敞大气,绿植在各个角落都可以看见,墙壁上挂上了各色时令的鲜花瓜果。
那掌柜认出了顺子,连脸色都没有变,笑呵呵把他们迎了进来:“哎呀,来者是客,更别说是您这样的贵客,把小店装成现在这么漂亮的模样,真是不胜感激啊,相信到时候重新开张之后,一定会有很多客人的,来来来,坐坐坐!”
顺子听到这话气不打一出来,但是又找不到发火的理由,只恨气道:“偷了别的东西还这么明目张胆,做人得讲良心!”
“当然啦,大家都是生意人,各凭各的本事赚钱,外人又能说什么呢?”掌柜把他们领到桌子旁坐下,指着桌上或明或暗雕刻的花纹感慨道:“这个要花多少钱吧!看得出顺子兄弟当时花了大功夫,每次看到,我都高兴的不行。”
听到这话,顺子哪里还忍得住,站起来一拳打到桌子上,发出咚的一声响:“你这样的人,好不要脸!”
“你砸呀,只要你敢砸,我就敢报官!要知道这可是我的铺子,你但凡砸坏一点东西都是要赔给我的,我告诉你,不管你什么来头,论讲理我也是不怕的,更何况我内人的兄长在衙门内当差,你要真敢恃强凌弱,我们也没有什么好怕的!”
“可是这明明是我们的桌子!”
掌柜冷笑道:“那当初我们的桌子呢,你还找得到吗?赔给我们不是应该的?”
原来的那些破桌子对方说就当送给他们了,早就扔了,顺子当初哪能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儿,气得说不出话来。
一直没有说话的张榛听了他们之间的对话,站起身来道:“走!”
顺子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知道大松有自己的想法,跟在后面走了。
“这才对嘛,识趣的人早就知道该怎么办了,记着,下次我们可不再欢迎你们来了,来了就当闹事的打出去!”掌柜早就看出来他们是一群没有见识的人,肯定是哪里的地主拿着家里好不容易存起来的钱准备搬到府城,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还以为是在自己的田间地头呢!坑了就坑了,能翻出什么大风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