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又何尝不知,这是为国为民的大事。”说到这,他郑重地望了王溱一眼,认真道:“但王相你终究太年轻,Cao之过急啊!再过五年,大宋银契庄自然是所向披靡,为黎民造福。可如今才到何时,度支司的血案还历历在目,王相你这般年轻,怎的就等不得这五年了呢?”
王溱认真地行了一礼:“听徐相教诲。”
两人相视一笑,一起离开皇宫。一品高官出了宫门后,就可以乘坐马车离去。站在各自的马车前,王溱与徐毖又交谈了几句,颇有种相见恨晚的模样。待到一再辞别后,两人分别坐上马车,向户部、勤政殿而去。
马车中,徐毖仍旧微微笑着,目光深邃而睿智。
另一辆马车中,王溱上车后便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书是,是傅渭辞官回乡前编撰的最后一本书。他静静地看着书上的字,骨节分明的手指放在窗边,轻轻敲着。良久,他对车夫道:“去勤政殿吧。”
车夫应了声,马车又调转车头,向勤政殿而去。
来到勤政殿后,王溱还未走到自己的堂屋,便在回廊上遇见了一个人。
左丞陈凌海也是刚刚下了朝从宫中回来,两人碰面后,陈相微微愣了下。王溱先行了一礼,陈凌海也回了一礼。接着他用复杂的目光望着王溱,叹息道:“这些年下来,你们想做什么,老夫大抵猜出了五六分。此事是千秋大业,是圣上想要的青史留名,可王大人,这谈何容易。度支司的事你难道忘了?动了那般大的利益,你又可能承担得起?”
王溱睁大双眼,望着陈凌海,语气惊愕:“陈相,您……”
陈凌海语重心长道:“若是能成,我又何尝不愿。但子丰啊,我与你先生也是故交,我怎能看你落下这万丈深渊?此事,于如今,于百年间,如何做得成!你莫要误入歧途啊!”
当唐慎下了朝回到勤政殿后,他想也没想,便从三品官员的堂屋离开,绕了几圈,来到王溱所在的屋子。
似乎早就猜到唐慎会来,王溱正在沏茶。白袖微微捋起,王溱将清亮的茶水倒入茶碗中,他抬起头朝唐慎笑了笑,用目光示意他走近。
唐慎下意识地便走了过去,准备坐在桌子的对面。可他才走近,王子丰便忽然起了身,一把将他拥住。
“师兄?”唐慎惊讶道。
王溱拉着唐慎,直接将他带到自己这一侧,两人紧紧贴着坐下。“才散了朝就来寻我,定然是有事的。与银引司一事有关?”
唐慎:“自然。师兄,今日往后,你觉得该如何是好?”
王溱笑了:“正巧,我也有件事想与你商议商议。自紫宸殿离开后,我共见了两个人。一个是徐相,一个是陈相。你也知晓,二位大人在早朝时都出言反对建立大宋银契庄,而他们私下见我后,却是这么说的。”
“徐相说我Cao之过急,待再等上几年,便可功成名就。”
“陈相说我身陷歧途,只怕会落得一个遗臭万年的下场,愿我早日脱身。”
“你如何看待?”
唐慎双眼瞪圆:“他们私下是这么说的?”
王溱点点头:“可不是。”
唐慎心中大抵有了个主意,但他没说,而是反问王溱:“今日圣上突然下旨,可与师兄有关?”
王溱认真地看了他一眼,笑道:“是,前日我上了封折子,与圣上说了此事。如此,圣上才会下圣旨。”
唐慎再无疑惑,他自信道:“既然如此,那这二位相公的所言所语都不必再放在心上。”
“为何?”
“因为,师兄你觉得如今到了时候,能做成这件事,那就必然能做成。”
唐慎说得无比自信,仿若亲眼看到了王溱的那封奏折,仿若是他上了那封折子。王溱怔怔地望着他,心中汹涌,喜悦与爱意充盈一切。但他抑制住了那番激动,他故作平静地“哦”了一声,问道:“你对我便这么有信心?”
唐慎理所当然道:“因为你是王子丰啊!”
笑声再也无法压制,王溱哈哈一笑,接着俯首吻住了身旁的青年。
我心悦于你,只因你是这世上最值得我所爱的人!
两位相公在早朝上出言反对,大宋银契庄一事也得到了群臣的关注。第二日早朝,大太监刚刚宣完“早朝起”,官员们便一个个的进言站队。昨日是事发突然,他们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一日过去,私下里都有了看法,他们便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争执得满面赤红,喋喋不休。
反倒是昨日出声的三位一品高官,却一个个捧着玉笏,再没发一言。
吵了一整个早朝,赵辅不悦道:“爱卿们都各有看法,如今是比得谁嗓门大,便听谁的么?”
百官们瞬间闭嘴,鸦雀无声。
赵辅挥挥手:“散朝吧。”
又是一日过去。
第三日,朝堂上仍旧为银引司一事争论不休。一连吵了半个月,自幽州来了一封军报,天下兵马大元帅周太师上书,将兵部银契庄的作用大力赞扬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