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凶手叫白乡的老百姓给抓了,直接扭送交给武警叔叔。
但是孙泽舅舅仍然害怕呀。
每天他出门的时候,背地里头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随时准备给他来一枪。
最终还是我小师姑发了话,这人她罩着了。谁敢动她的人,就是打她的脸,她掀翻了谁的老巢。
当天晚上,打蛇随棍上的孙泽舅舅就包袱款款得敲门求收留。
他弱小可怜又无助,需要强有力的保护。
小师姑冷笑:“你不是正儿八经的人民解放军吗?还需要别人保护?”
孙泽舅舅从善如流:“我是工程师,专门管种菜的。我从来不拿枪的,我是技术人员。”
珍珍小师姑冷笑,让他住客房。
结果舅舅恬不知耻地抱着铺盖,硬是扒在人家卧室门口,厚颜无耻:“我怕,万一床底下潜伏着凶手呢?”
我小师姑连下巴都懒得抬:“那你就在客厅打地铺吧。万一地板层里头夹着人,我也没办法。”
于是毫无疑问的,孙泽舅舅鼻子差点被砸扁了。
后来他之所以痴心妄想顺利得逞,是因为有人举报他,说他乱搞男女关系,而且官商勾结,被富婆包养,丧失了原则与党性。
纪检部门的人上门调查的时候,小师姑居然大方承认舅舅的确住在她家。
她日常工作繁忙,家里头实在需要个能够烧饭洗衣服扫地的帮工,所以……
小师姑没能所以下去,因为自称没有任何自保能力的孙泽舅舅突然间蹿出来,一把捂住了她的嘴,煞有介事地跟纪检人员强调:“你们这种思维逻辑就是思想有问题了。这一家之主的主要责任不就在于烧饭洗衣服擦地吗?我这是在履行家主的职责。”
珍珍小师姑要揍他的,明明他就是在家里头当保姆抵消房租的。
然而孙泽舅舅却一本正经,强调他们不允许搞兼职。
唯一能够合法获得外快的机会是稿费。
奈何他发的文章的确不少,却篇篇都是论文。
没让他掏钱买版面就不错了,还想拿稿费?想得到挺美!
所以穷困潦倒的孙泽舅舅抱上了富婆小师姑的大腿,就坚决不肯撒手了。
我看着舅舅狗腿的模样,心有戚戚然,我妈说的没错,果然是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谁让他们当兵的都穷呢。
到今天孙泽舅舅还要通过做家务活来挣零花钱。
不过没关系,我有钱。
我爷爷送了我一座种满了桃树的海岛,我nainai给了我一家江东32屯的农场。
我是有钱人,我可以养干爸爸的。
可惜干爸爸明显比舅舅更加有骨气,他居然没有被金光闪闪的我打动,仍旧要去于阿姨当我干妈。
生活总是充满了凝重的忧伤,我坐在院子的台阶上,想要侧头45度明媚忧伤地看天,结果举目只能看见钉钉挂挂的茄子、西红柿!豇豆、黄瓜还有佛手瓜。
我想跳上墙头,奈何那儿挂满了扁豆跟丝瓜。
丝瓜已经可以吃,扁豆还开着小紫花。
我要跳上房顶,可惜我们家屋顶是水池,里头养满了鲫鱼,罗非鱼,乌gui,小龙虾,还有大田螺,水面上还种着水芹菜、小白菜、茼蒿跟生菜。
水池四周的风车呼呼不停地转着,仿佛在嘲笑我好可怜。
我愤怒地摘下一个莲蓬,一路剥着一路吃,直到整个莲蓬都吃完了,我还是感觉好忧伤。
星星小姑姑说我:“别想啦!小时候哥哥还抱着我七夕节上看花灯呢,不也没我什么事。唉,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元元大表姐笑我俩:“小小年纪想什么呢?我生的时候他还没老呢,不也没我什么事。青春都是用来辜负的。”
我们三个姑娘家正在惆怅还没有来得及启航的爱情,我妈一个已婚有娃妇女非要横插一杠子,挤进来说话。
“这是很正常的,谁年纪小的时候,没幻想过给干爹做新娘呢?”我妈幽幽地叹了口气,“想当年你妈我……”
她被我爸拎走了,因为据说论文被我爸查出来格式还是有问题。
真不知道她当年是怎样读完的博士,她的副高职称又究竟是怎样评下来的。
我对中国科学界的发展忧心忡忡。
星星小姑姑好奇地问元元大表姐:“我嫂子当年怎么啦?”
元元表姐不肯定:“想给他干爸爸当新娘?”
刚才她们讨论的好像就只有这个话题。
我们三人默默地看了眼正在喝酒忽悠人的爷爷何半仙,又都悄悄地挪开了视线。
虽然子不言母之过,但我真的要感慨一声,我妈年纪小的时候,口味可真重啊。
爷爷的客人还在一迭声地吹嘘爷爷有多神通。
想当年有位蒋先生,还能是哪位蒋先生,爷爷跟父亲悬棺未入土,两位兄长都壮年暴毙的那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