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这些道理容悦也懂,可她最关心的还是琬真的感受,“但若你说了违心之言,万一皇阿玛真的应下,宜绵得救后你只能嫁给他,到时候再想改变主意可比登天还难!”
容悦一心为她的幸福着想,才会将所有的可能都摊开来说,就是不希望她一时冲动,过后后悔,这一点殷德也可以理解,但他只能站在大局的角度去考量,也就顾不得琬真的感受,
“想必格格也很清楚,你的婚事由不得自己做主,倘若格格澄清与宜绵的事,纵然可以保住自己的清白,但皇上应该还会让你嫁至鄂尔多斯部落。”
接下来的话,不必他再说,她也能领会,“要么嫁至蒙古,要么跟在顺水推舟承认此事,救下宜绵,我还有可能留在京城,公主,我没有旁的路走,只能二择一。”
说这话时,琬真的面色一直很平静,纵有一丝悲哀也深藏于眼底,不肯表露出来,容悦感叹她身不由己,但一联想到自己也是被皇上早早定下亲事,便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说她还算幸运,遇见了丰绅殷德,恰好是她钟意的男子,而宜绵不是琬真所欣赏的,于她而言似乎有些勉强,但正如殷德所言,她也可以否认,但得远嫁蒙古。
除了哀叹,他们似乎都帮不了她,究竟如何决定,但看她自己。
乾隆帝为防叛乱,对蒙古管制森严,并未普及汉文,更遑论诗词歌赋,于琬真而言,嫁到蒙古,怕是后半辈子都会是对牛弹琴,毫无乐趣,相比之下,宜绵似乎是退而求其次的选择,更何况宜绵是为了救她而获罪,于情于理,她都该帮他。
思量再三,琬真最终下决心,愿意一试。
方才丰绅殷德为堂兄求情已然得罪皇帝,这会子他不能再去,便由容悦带着琬真去见皇上,然而到得皇帝所居的蒙古包外,便隐约听到里头的怒喝声,
“和珅,朕何曾亏待过你们一家?朕最宝贝的小女儿都许给你儿子,你还有什么不满意?居然又教唆你侄子打起了郡主的主意,宜绵在朕谈论国事的场合贸然提婚约,这是明摆着打扎布诺的脸,顺便再摆朕一道,料定朕不会当众反驳,他以为这样就能定下婚事吗?简直痴心妄想!”
紧跟着便是和琳颤抖的认罪声,“都怪奴才教子无方,雄州镇对此事毫不知情,奴才愿意担责,还请皇上勿怪兄长!”
“你当然难辞其咎!朕才升你为侍郎,你就如此狂妄,原本还想任命你为都统,如今看来倒是没那个必要,省得你儿子仗着你的势目无王法……”
震怒的声音听得容悦心颤,候在外头的吴书来看了公主一眼,示意她走远些才悄声道:
“公主您来得正好,皇上这会儿正在召见和中堂还有和侍郎,发了好大一通火,和中堂一向都是被皇上夸赞的,甚少挨训呐!”
心知肚明的容悦装起了糊涂,“可是为宜绵的事?”
“可不正是嘛!”吴书来轻叹感慨,“莫怪老奴多嘴,额驸的这位兄弟这回可是闯了大祸,皇上因他而迁怒于和侍郎,这才升的官职若因这事儿而丢,可真是可惜咯!连带着和中堂也跟着受训,得不偿失啊!”
一旁的琬真听着越发有愧,容悦没再耽搁,赶紧让他通禀,里头的和珅此刻如何解释也不顶用,毕竟皇帝正在气头上,他只能一个劲儿的认罪,任由皇帝将这满腹的火气撒出来,一听到公主求见,和珅总算能舒一口气,暗赞儿子够机敏,晓得找公主过来解围,他才能暂时得以解脱。
待公主进来后,和珅兄弟向公主行了礼之后这才告退。
乾隆虽是准她进来,但看她来得如此凑巧便觉怪异,“八成是殷德让你过来的吧?”
容悦当然不能承认,嬉笑着走过去给乾隆按捏肩膀,故作委屈,“皇阿玛这是什么话?儿臣就不能想您,过来看望您吗?”
他这个女儿心思单纯,喜怒常形于色,即便她说得再好听,乾隆也能猜出她的用意,只因琬真也跟来了,她们的目的便再明显不过。恰好她在这儿,乾隆倒想问一问,
“琬真,你与宜绵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当真暗生情愫?”
来之前她已做了决定,是以当乾隆问起时她没再犹豫,点头承认。
皇帝问话的档口,容悦已然收回了手,乾隆身子后仰,斜靠在龙椅之上,不悦眯眼,将手搭在龙头扶手上之际,拇指上的玉扳指发出清脆的声响,面对这寂静且严肃的场面,皇帝越是不发话,琬真心下越忐忑,却不知皇上到底是个什么态度,惶恐的她自始至终都不敢抬眸,惴惴不安的垂目立在下方。
此刻的容悦也不好吭声,她得先知道老乾是个什么态度,之后才好去劝,若贸然胡说一通,万一撞在枪口上惹老乾不快可就弄巧成拙了,不安的等了好一会儿,才听乾隆悠悠开口,
“婚事向来都得经由父母同意,媒妁为证,你身为宗室贵女,更该谨言慎行,可知私定终身该当何罪?”
琬真当即跪下揽责,“此事皆因臣女而起,宜绵并不是有心冒犯皇上,只是不希望我远嫁才会失了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