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浴袍站在澡堂大门口,瑟瑟发抖,没穿衣服,终究没能追出去。
冬天的东单公园,从门口看进去寂寥萧索,这大冷寒天还在公园里裹着棉服缩着脖领子闲逛的男人,绝不是仅只来逛公园的。
少棠大步入园,沿着鹅卵石拼出的林间小径,往人影晃动的树林间走去,四下张望,找人。
一个双手笼在身前袖筒里的男人,与少棠擦肩而过,冒着白气儿笑嘻嘻问:“姐,1还是0啊?”
“姐你妈X!!”少棠脸色突然变了,“老子是你爷爷,滚远点儿。”
那人一句话像刀子剜到少棠的神经。这小破公园他妈的什么地方?园子里晃荡的都是些什么人?小狼崽子没见识过人间险恶不知天高地厚,不怕被一群老狼扒皮啃了再把肾卖了?
站在“快活林”山坡上放眼四下望去,在荒山土坡林子里抖索纠缠的那一对对,就像苍茫汪洋中随波逐流的浮木。少棠心口最软处涌出些微悲凉,枝头枯叶在寒风中瑟瑟萧索。他真怕孟小北不好了,“学坏”了,如果小北不再是那个单纯善良的男孩子,将来走上歪路邪路,那一定是他贺少棠的错,是他一手把大宝贝儿带坏了、毁了。
小亭子旁边,少棠遥遥地瞅见他的北北。
一个穿藏蓝色棉猴的男子一屁股也坐到石凳上,紧挨孟小北:“大妹妹,聊聊?”
孟小北被人喊妹当即面色不爽,躲开。
那男人还不罢休,笑道:“嗳,妹妹,你哪个学校的?认识认识呗!”
荷花姐慢悠悠道:“别欺负小孩啊,不厚道。”
男人横了蓝采荷一眼:“他是你家的啊胖荷花?!”
“姐我回家了。”孟小北对荷花姐道别,丢掉指间烟头,双手插到棉服口袋里,酷酷地走人了。
蓝棉猴男人竟一路小跑紧跟孟小北,笑个不停:“嗳大妹子!……”
一句“大妹子”话音未落,箭一般的人影,仿佛荡出弓弦飞射过来!少棠大步凌空跃过一排冬青树墙,一把猛推开那人,几乎将人掷出三米远。
孟小北抬头:“啊……”
被扔翻在地的男的也惊诧忿怒,从地上爬起来要打,“你这人他妈有病吗”!少棠双眼爆出红丝,不必废话,直接一记直拳重重砸对方脸上……
公园内许多男人从暗处冒出来,以为是两个1为争个年轻可口的小0,争风吃醋干架。
荷花姐胡姐跑过来拉架,打什么啊,都瞎吵吵什么,咱小广场的“场规”交朋友也讲求先来后到,大家文明谦让,都别打!
孟小北都呆了,拉住少棠胳膊,少棠别打,咱们走吧。
少棠盯着孟小北问了一句:“什么叫先来后到?……我排哪?”
孟小北这时知道要坏菜,抱住他小爹后腰,把人拽走:“棠棠,棠棠你别这样!你别生我气,咱俩回家说……”
少棠甩开孟小北的手,低头就往外走。
孟小北一声不吭,夹着尾巴紧紧跟随,心虚地瞄少棠脸色。
少棠还没走出园门,突然停住脚。
他要是就这么走了,他就不是贺少棠了。
少棠回头,勒过孟小北的脖子,把人牢牢搂在怀里,又转回去了!少棠是戴了墨镜,夹克翻毛领子立起来挡住下半张脸。他把他的男孩用一个刻意亲密的姿势压在膀子上,再把孟小北一条胳膊往背后一锁,俩人沿石板小路大步而走,绕了东单公园一圈儿。
孟小北是糗大了,既害臊心里却又觉得好笑,他小爹这老男人的面子呦。他被迫歪着脖子,与少棠几乎面贴面,被他男人绑架着绕园一周示众,以示惩戒……
荷花姐招呼看热闹的人纷纷走开:“小靓仔名草有主了,人家的正主儿都来领人了,大伙都散了别再惦记着啦……”
孟家是不能回的,红庙房子被人长期占了,住进贺诚手下一位姓林的年轻后生。少棠原本想带小混球回玉泉路大院,后来一琢磨,怕他小舅偏巧在家撞见他俩一起。少棠开车带着孟小北满大街转悠,在街面上瞄到一家旅馆的招牌。
倘是一男一女住宿,或许还要盘查身份证结婚证,两个男的开房,没人多嘴过问。少棠冷着脸,拎着他大宝贝儿的脖领子拎进旅馆房间,掷到床上。房间狭窄简陋,满屋腾起燥郁的烟火气息。
孟小北从床上弹起来迅速又被压下去,在少棠身下固呦,“小爹,棠棠,你别发火,我什么都没干……我没乱来!……”
少棠发力钳制住人,力气很大,一条大腿横压住孟小北两腿:“你也知道那是个乱来的地方。”
孟小北自知理亏,赶紧说:“真没干什么,就是和几个人聊天。”
少棠说:“找人聊天你需要去那种地方聊?……我跟你聊?”
孟小北:“我……”
少棠从孟小北裤腰上干脆利落抽出皮带,“唰”的一声,顺手扒掉儿子裤子。孟小北下意识捂自己屁股。他干爹钳住他时,力量很大,那就是个手上有功夫的成年男人的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