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从来都不是个养孩子的好地方,陈桀在陈家呆了三十九年,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一点。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和儿子之间竟发生了如此不lun之事,并且五年来陈蕴看起来依然不知悔改,前两天又摸上床献身一番,两人似是争斗又似缠绵,一夜销魂蚀骨。
脑海中闪现出陈蕴柔韧纤长的身段和细腻温暖的皮肤,陈桀心中邪火陡然窜起,他猛地攥紧手中的笔,生生将笔折断了去。
“吴秘书进来。”
给陈桀当了快二十年的秘书,吴聘对老板的心思揣摩自有一套自己的办法,他一进办公室就瞄了一眼压着火板着脸的老板,此时老板的表情很明显就是为了少爷的事烦心。
“老板,少爷在金逸的李家庄园。”
啪的一声,陈桀用力合上面前的文件甩到一旁,目光沉沉,身上威势愈发深重。
陈桀哪里会不知道陈蕴平日和李然厮混些什么,但今日他的心气格外不顺,所以有人就要倒霉。
“给市局打个电话举报他们扰民。”
“是,老板。”
坐在回去的车上,陈桀闭眼休息,却忽然想起了早年的事情,那时候的他一无所有,不过是个谁都能欺侮的私生子。但他从十岁开始就掩盖身份,在父亲陈源身边当陈家的一把刀,从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变成了出手狠辣,道上威名赫赫的利刃。
这一路走来,陈桀不是没有畏惧,但他从多年出生入死的经历中明白,畏惧不能改变任何东西,他原本就除了一条烂命一无所有,为了保住命只能豁出去在死人堆里不断往上爬,所以陈桀越发冷酷也越发寡言,渐渐地,他以为自己终于在陈家杀出了一条出路。
可那不过是他以为。
他依然逃不出陈源夫人周蓉的手心,当年终究是太年轻了,十六岁的陈桀还没能看透人心,所以当他一脚踩进陈夫人为他Jing心准备的陷阱时毫无准备,只一瞬就掉到了无底洞中。
一场庆功宴,一次露水情缘,让云家小姐怀了他的孩子,陈源当着全家人的面狠狠抽了陈桀几十记藤条,藤条都抽断了两根,那个血rou模糊的场面骇的全家人噤若寒蝉,而从头到尾都没有出声的陈桀更让人心底发寒。
随后陈源领着陈桀上云家一路赔礼谢罪,罪魁祸首陈夫人不敢置喙,大半个陈家都因为这事乱了。
这孩子就是陈蕴了。
两人草草成婚,没过多久云家小姐就因生孩子难产去了,只留下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到了医院陈家更是用尽手段百般劝说将孩子带回陈家抚养,说的好听是陈家子孙不能流落在外还是要进陈家家谱,但实际上陈桀也不过是个半大孩子,且是个没入家谱的私生子,将婴儿带回陈家也不过是叫了管家佣人带到陈家一处别墅好生抚养服侍罢了。
所以陈蕴七岁之前对父母亲人全无印象,直到那天陈桀喝多了酒醉的不轻,手下人只好就近找了个陈家产业安顿,凑巧是陈蕴生活的别墅。
那夜陈桀见了陈蕴第一面,醉眼朦胧中只觑见黑暗中静静站着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清瘦男孩,乌黑的眼就那么直直地盯着自己,面无表情。
那一眼像是要一直望进他心里去似的。
“老徐,去金逸。”
“好的老板。”
李家的聚会今日早早散了,不知是那尊大佛去市局举报,来了几辆警车上门敲打一番,聚会的人也就败了兴,不到半小时便散完了,只剩下几个收拾场面的佣人在大厅打扫。
李然、陈蕴以及两人身边的两个女伴站在花园里闲聊,李然怀里搂着先前那个美人看向陈蕴:“今晚上住这儿呗。”
“不了,我另有打算。”
从警车上门开始,这位嘴角就噙着一抹笑,眉目舒朗,手里亲密地挽着女伴的藕臂,不知在高兴些什么。
“行,那你自己”
话未说完,李然就透过铁艺看见远处一辆低调的黑色大奔朝这边开过来,一瞄车牌,李三少爷嘴唇一掀也笑了。两人交换了一个明了的眼神,看向大门口,只见那车径自停在门口,不熄火,也没什么别的动静,像是随意停靠,没有让人上车的意思。
陈蕴牵起女伴的手,微低下头在她的手背上轻轻印下一吻,一双潋滟黑眸注视着美人的美目,似是含着万千情意,撩的女伴粉面含羞,满脸的欲语还休。
“再见。”
女伴看着陈蕴修长优雅的背影走向那辆车,面色泛红默默想:怪不得陈少红颜知己这样多,这样的姿态有几个人能抵挡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