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出师任务出了差错,但毕竟是遇上了超出预期的变故。在那样的情况下,他们还是完成了目标,师父勉勉强强算他们合格了。
翌日,两人拜别了师父,一起离开住了十几年的院子。
唐沿转头看了一眼,十分惆怅的叹道:“我们以后要去哪儿啊?”
陆成延却说:“分开走吧。”
他要试着离开唐沿,冷静一下自己。
“啊”唐沿始料未及,之前也没听陆成延说要分道扬镳啊。他心底有点失落,想说一声别走了,我们一起吧。但终究不是小孩子了,无法那么任性,只得闷闷的道声:“那好吧,珍重。”
陆成延倒是好心情,拍了拍他的肩,“别这样嘛,等师兄你名扬天下了,我可是要去投靠师兄的。”
唐沿虽然想过,有一天会跟陆成延分开,但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突然。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不习惯,不习惯一个人吃饭,不习惯没人说话。再也没有人跟他吵架了,再也没有转身就可以看到的那个讨厌鬼。
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孤独的滋味。
有一次出任务,他看见了一个和陆成延差不多的背影,错以为是他,鬼使神差的跟了大半夜,被对方杀了个回马枪才知道认错人了。
诸如此类的傻事,还有几件,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有毛病
不知道陆成延是不是风闻了他的傻事,有一天,有人给他递了纸条,午时耒阳城外十里长亭的茶摊见面。
落款一个“陆”字。
他早早的去了,在茶摊喝了几大碗凉茶,算算时间,陆成延也该来了。
就在这时,有人敲了敲他的桌子。
他抬头看去,陆成延摘下斗笠,对他微微一笑。
他撇了撇嘴,“你找我做什么?”
陆成延果然正经不了多久,刚坐下就说:“咳,那个师兄啊,借点钱花花嘛”
“你又上青楼啊?”
“不是,最近赔了点单子”
唐沿连忙问他怎么回事。说来有点不大好意思说出口,未出师之前师父总是夸他比唐沿厉害,但他最近陆续接了几次单子,接了单之后,他又后悔了。
没有反抗之力的人,他不想杀。
其实,陆成延虽然看起来坏坏的,有点邪气,但是骨子里比唐沿还要板正,颇有点正道中人的感觉。这也源自陆成延比他晚入师门三年,师父那时候已经淡了性子,不再接手杀人越货的事儿,反而是认真教起了两个徒弟,传承衣钵。
陆成延少时未染鲜血,算是根正苗红,可唐沿是打小跟着他师父风里来雨里去的。几岁大的孩子,被吓得连日噩梦。
后来,噩梦打破了,心肠也跟着渐渐冷了。
师父说过,他比陆成延更适合做杀手。
唐沿听罢久久无语,却也没有挖苦他,只嘟囔道:“你这样迟早得出事儿”
陆成延对他笑了笑,“可不,这会儿已经穷得揭不开锅了,好不容易打听到师兄的着落,就赶紧过来投靠师兄了。”
唐沿沉yin道:“那,要不还是一起?相互也好有个照应。”
“好啊。”陆成延答应得很爽快,毫不犹豫。微微勾唇看着他,连目光都是带着笑意的。
“不过说好,以后都要听我的。”唐沿压低了声音说:“我跟你说,我现在啊,在禹王手下当差,那里比不得外面自在,搞砸了事是要掉脑袋的。”
他们所在的淮县,就是在禹王封地之内,也正是禹王的府邸所在。
禹王
陆成延念了一下,微不可见的皱了眉,“你什么时候攀上这等高枝了?”
“不久之前。哦,也是机缘巧合,被禹王手下的人赏识。反正正好我也青黄不接的,想着有个固定的活儿也好,就答应了。”
唐沿明白他在担心什么,“你放心吧,我这隔了好几层关系呢,禹王那可是上面的大人物,哪有机会让我见着啊。放心,开罪不了的。”
说罢,看他还是愁眉不展的样子,凑近了说:“这么跟你说吧。禹王有支暗卫,分四季堂,排最末的是杀手堂,堂中三十二天罡各自掌管单线杀手,我就是其中一个。”
有个固定的活儿,倒是比自己闯荡要好得多,就是自由受到了很大的限制。
其实,以陆成延的脾气,肯定呆不惯这样的地方,他也不太放心把他带进去。
当然,陆成延都混得这个样子了
陆成延听他这么一说,并未如他那般轻松。如今唐沿孤身入了这龙潭虎xue,他不跟着一起,实在是难以放心!
唐沿暂时在一家客栈落脚,有事儿上边自会通知,没事儿就等着数月钱就行。毕竟是卖命的活儿,钱够他过活。
他向来勤俭持家,还有富余呢。
陆成延来投靠他,就住在他隔壁那间,花销自然他来出。
夜晚,久别重逢的两师兄弟喝了点小酒,促膝长谈。唐沿忽然想起陆成延借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