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易的上臂,背靠着抵在门上。
“楚易。”他开口叫了一声,但也仅仅是一声便又陷入了沉默中。
叼在嘴里的烟很快就烧成了灰,一段一段的往下掉,烟味太重,楚易闭着嘴闷声咳了起来。秦睿抬手去摘他嘴里的烟头,“不要抽了。”
楚易笑了笑,动作更快一些,捻起香烟对着伸过来的那只手杵下去,“没人教过你不要随便动别人的东西吗?迟早都是要赔的,秦医生。”
滚烫的烟灰落到手背上,传来一丝焦味,秦睿抿着嘴,手也没动,“赔什么,你想要我赔什么?”
楚易弹开烟头,他不知道他这算不算是报复,如果算,那报复得来的也不是快感,苦了谁也不要苦了自己,人生总是要往前看。秦睿的话让楚易觉得好笑,“你不欠我什么,不需要赔我,你也赔不起。
之前的事情,我们用不着相互再追究,是我自己没把握好底线。如果你还想继续玩下去,我就不奉陪了。对我来说和你之间再产生交集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了,现在这样不是挺好,大家好聚好散,你不用对我一逼再逼,如果你只是纠结在于我求没求你,现在楚丰已经和秦家再谈合作的问题,就当是我求过你的结果吧。”
秦睿抓着楚易手臂的手掌有些用力,他面无表情的脸庞上渐渐显露出轻微痛苦的神色,不是剧烈的爆发式的,而像是装满了杯子然后慢慢从里面溢出来了。他松开手掌,压住额头,沉声道:“我可以赔你,我可以选择退步。你希望我让多少,我都可以做到。我们之间不存在不可弥合的空隙,我确实对我们之间的关系有过太多的误判和认识偏差,但楚易,我有能力改变这种局面,纠正这种偏离,我只需要你给我一个机会,情况很快就会好起来。”
楚易神色怪异的看着秦睿,来回走了好一会儿,开口道:“你一定不会是误判,秦睿。你只是太自私,太贪心,包括现在。
我们之间的问题从来不是谁让谁,谁退步得更多。而是永远不存在公平可言,即便是你让步再多,我也不能从你手中撵取一丝一毫的控制权,最终你作出的让步都会被你一点一点的吞噬掉,关系又会再度重归于你的全完掌控之中。你要得不是我对你的感情,只是用我的感情来满足你的控制欲。
可是,秦睿,你比我更清楚,两个人要在一起,不管是谁先付出,时间长了双方之间最终还是会达成一种平衡,单方面的付出和单方面的索取都不可能长久。我曾经用过一些蹩脚的手段妄图从你手中抢回来一些控制权,就算很少很少,那也足够让我们的关系能走得更远,我努力和你保持同一个水平,同一个层次,我希望我们的关系是平等的而不是错位,我希望我给你的是爱,不是负担,也不是附属品。
但事实是我白忙活了一场。你最多是让步,但你永远不会交出控制权,我也永远不能和你处在同一层面的位置,我做不到。我也会怕,秦睿,怕你再一脚踢开我的时候,我就彻底完了。”
楚易苦笑了下,“所以我给不了你机会,看不到希望,我也只是个懦弱的逃兵。”
秦睿收拢手臂,微微撑开双腿,他有点晕眩。他开不了口,也反驳不了。楚易自然不是逃兵,至少对他来说,楚易已经在他的世界里走得太远,这条路是楚易逼出来的一条路,逼到最后对方打算回头了。
“就这样吧。”楚易绕开秦睿,打开房门,“你回去吧,大概一开始我们就不合适。”
秦睿听着背后的关门声,全身都冰冷起来,他有点发抖。可即便他追进去又能怎样呢?他给不了楚易承诺,他不是不想要交出控制权,他是怕办不到。
秦遥是第二天到的,陪着G国公路项目政府负责人来的,顺理成章,秦睿也挑不出什么话来。秦睿不说不表示他不明白秦勉琳的动作,在这呆个几天,等到要回国了,编个国内有急事的借口,自然秦遥也就跟着回去了。
秦勉琳大概是怕他为难秦遥,刚刚还特意过来招呼了一下,说是她的意思。秦睿没吭声算是默认了,他坐的地方离海边有一段距离,只能看到一个个光裸着身子的小人,看不清容貌。不过他的目光还是透过墨镜落在海边。
“他还是没同意。”钟胖子往秦睿旁边坐下来,把手里的果汁吸得滋滋响。
“不着急,慢慢来。”
“昨天没谈好吗?我看你那个小侄儿倒是和他走得挺近的。”
秦睿回头看了胖子一眼,隔着墨镜都感觉那目光有点渗人。不过他声音倒是平和得很,“我也没指望他这么快就接受了,他又不笨,唬弄也唬弄不住的。但是我们有的是时间耗。”
太阳这么烈,钟胖子还是不由自主的觉得冷,招惹谁都别招惹秦医生。他不知道楚易是触碰了秦睿哪根神经,让秦睿舍得花力气耗下去,情场做戏这四个字才是对秦睿情感关系的最好描述,做戏的不止是秦睿,也包括另一方,谁敢不做戏呢?不做戏的人捞不着好下场。
海边的人群突然都往一个地方跑去,隔着这么远,女人的尖叫声也冲入了钟胖子的耳朵里。他才抖着一身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