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曾经的枕边人,就算伴着厨房里面油烟机和煮沸水声的吵闹,他还是一下子就认出了魏知庭的声音,就在余欢在听到那声咳嗽之后就已然认了出来,他顾不上双手沾的面粉,一把抢回了自己的手机,昏黄的灯光下,他的面色因为肾上腺素的骤然升高而变红,心脏在胸腔激动地跳动着,而这一切,只是因为他听到了那人的呼吸声。
“不要说话,别说话!”余欢在心里大声吼叫,他在和魏知庭比赛,在这短暂的时间里,到底是他先挂掉电话还是那边先发出声音。面粉让手机变得更滑了,余欢抓不住它急得快要哭出来,最后还是他身边的学弟看出来端倪,扶着余欢的手,轻轻点击那个红色的按钮,挂掉了电话。
余欢知道自己一定笑得很难看,可是他的学弟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安抚式地摸了摸他的头,把手机轻轻从余欢发抖的手心里面抽走。学弟名叫米晓文,是学生会的骨干,惯会看脸色的人,在有些微妙的氛围里面,他什么也没问,只是说,“学长,我饿了,饺子什么时候好呀。”余欢感谢对方给的台阶,他扭头去揉面,“还要好久呢,晓文你去客厅等一等吧?”
那个“吧”带着显而易见的颤音,米晓文好像没听见,脚步都没有停,应了一声后就离开了厨房。面板上,余欢终于落下泪来,他想着,自己还是输了,他在挂断前分明听到了魏知庭的声音。从在一起以后,他和魏知庭之间从来都是他输,就算离开了,这个诅咒也依然存在。
晚饭的时候,米晓文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一小瓶白酒,开封过的,只剩半瓶,给余欢和自己分别倒了一杯。向来滴酒不沾的余欢什么也没说,他的眉眼带着平静和若有若无的笑意,抓住杯子的手指骨节分明,一口菜没吃,却同他的学弟表达了取毕业证书的谢意,一大口酒吞了下去,面皮烧红了米晓文的眼睛,两个人这才动了筷子。
余欢擅长做饭,包出来的饺子皮包馅大,三鲜馅的翠绿色透过饺子皮,看起来让人食欲大开,两个人吃到最后肚子都眼见的鼓了起来,米晓文帮着余欢收拾餐桌,饺子还剩个小半盘,被余欢收起来当成第二天的早餐,那瓶白酒被两个人喝光了,酒瓶被米晓文带到了门口,准备一会儿离开的时候扔掉。
两个人都是醉醺醺的,余欢摸着肚子靠在门口的墙上,小声嘱咐米晓文路上注意安全,那位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学弟手都已经搭在了门把手上,却又突然扭头目光灼灼地盯着余欢。
男人的原罪,有一大部分源于酒Jing,所以余欢在看到米晓文眼神里的情绪后有一瞬间的清醒,他尝试挪动沉重的脚步离开门口的位置,却在抬脚的刹那被米晓文按在了墙壁上。两个人带着酒Jing的气息掺杂在一起,呼吸间似乎就可以亲到一起。喝醉酒让米晓文没轻没重,他的手抓的余欢胳膊生疼,两个人仿若两军对峙,不需要互相喊话就能感受到的紧张感在空气中蔓延。
最后是余欢把人推开的,夜色中他的眼眸里面shishi的,像是被最好的酒水泡过,带着醉人的蛊惑。“晓文,你不要这样”,余欢轻声地拒绝,“你说过要给我时间的。”米晓文手又紧了一下,退后一步把人放开了,他想要张嘴道歉,所以憋出了一句干涩的对不起,余欢接受了,男人退出了米晓文的领域,让醉酒成为最好的解释。
米晓文抓过那个空空的酒瓶子准备离开,余欢喊住了他,男孩欣喜若狂地回头,余欢只是伸手拿过了那个酒瓶,“这个,我有点儿用。”眼神里面的火光被风吹小了,最后男孩还是垂头丧气地出了门。
余欢突然就觉得Jing疲力尽,他全身的气力似乎都集中在了拿酒瓶的那个手,被酒Jing麻痹的大脑有些无法理解身体刚刚的动作,瓶子磕在门口的鞋柜上,发出一声轻响。只一声,让余欢想起了什么,他的脸色变得苍白,耳边突然听到了属于激烈运动时的喘息。
有一声嘶吼被嗓子堵住了,酒瓶摔在地上,没有碎,发出滚动的声音。整个客厅的变了样子,余欢突然发现自己被魏知庭按在了地板上,衣物的摩擦声,唇舌的交缠声,甚至后面被进入的水声都听得一清二楚,余欢想要张开嘴呼救,却只听到了不堪入耳的浪叫。
男人的原罪,来源于酒J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