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绪蓝是完全可以理解蒋白的工作需要,而且他是公子,总不会对着客人太粘人,所以在这些等待的时间里,虽然不喜欢,但对于公子来说其实还算是比较习惯的,特别是现在这个时刻,仿佛等待也都是甜蜜又醉人。
休息了几日,绪蓝换上漂亮的礼服,虽然说了他不用接客,但妈妈还是安排了他去栅栏里揽客,不过他没有什么常客,自然也就没有人来点他。
绪蓝穿的还是那些衣服,丝毫没有因为被客人接出馆去而手头宽裕起来,别的公子看了看他,便不再理会,他们三三两两整理着自己的衣服,等待着开市的铃声。
折扇与团花图案的障子被漂亮的新造推开,穿着华丽的公子们鱼贯而入,胭脂水粉的香气飘散开来,他们对着外面的客人俯身问好,在栅栏里言笑晏晏。
衣袍在障子后面露出一个角来,栅栏外的客人发出一阵哄闹的声音,款款而来的花魁一反常态,他穿着花纹素雅的大礼服,就像他这个人一般,恬静淡雅,又柔情似水。
小公子还是在那个不起眼的位置,他偷偷打量着现在的花魁,绪蓝还记得曾经坐在那的羽夕,不过几天,就都变样了,不过九居馆还是九居馆,不会因为谁的离去和到来而改变。
新的花魁会是织纱,绪蓝确实也很意外。织纱平时一直都很低调,绪蓝也是,只不过他们区别在于,织纱是头牌里面最低调的。
在羽夕离开之后,妈妈便打算推选出新的花魁,而“评花榜”便是在绪蓝离开九居馆的时候举行的,不过妈妈对于是谁被推选成为花魁不重要,重要的是花魁可以替她赚钱就可以了,而且对于妈妈来说,织纱也足够安分和乖巧。
或许是绪蓝看得太久,织纱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对方看了过来,绪蓝以为他会嘲笑或是别的什么表情面对自己,然而织纱只是对他友好地笑了笑,并没有为难他。
绪蓝没有什么客人,仿佛完成任务一般结束了栅栏揽客,他除了偶尔有些听曲的客人,别的就都没有了。他按时去栅栏,再按时回来歇着,日子过得简单又舒适。
绪蓝在脸上画了个简单的妆容,虽然会有客人的几率很小,但他还是做好了准备。
窗前的小桌上有个小小的台历,绪蓝趴在桌上数着上面的日子,蒋白已经离开三五天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走廊上传来一阵脚步声,绪蓝在九居馆生活了这么些年,自然分辨得出来人是谁,只是现在这个时间,也不到有客人来的时候,绪蓝撑起身子,转头看向了障子。,
开门的果然是妈妈,她的脸上挂着对他难得一见的笑容,她挥着手招呼着在一旁的清立,“快点快点,有客人来预约你呢。”
这消息实在是让人意外,绪蓝猜不到会是谁这么大费周章,他偷偷抓紧了身上的衣料,“是谁?”
“你肯定想不到,”妈妈笑嘻嘻地去帮他挑选衣服,“是给你开苞的客人!”
“啊原来是那位大人”绪蓝附和着应了一声。
妈妈没去看他,只顾着给他选衣服,“是啊,当时你可没把人伺候好,第一位客人都没把握住,没想到他还会来找你,这回可不能再犯傻了,”她选了一件礼服出来,转头捏着绪蓝的脸左右打量,“听到了没?可别白瞎了这张脸。”
“可是”
“可是什么?”妈妈知道他要说什么,“这可不是我让你去接客,人家客人记得你照顾你才点的你,九居馆可没有吃干饭的公子。”她把手里的礼服比在绪蓝的身上,“这是羽裳的衣服吧?”妈妈摸了摸那料子,“啧啧”了两声,“果然是好东西,就不知道你穿不穿得起来了。”
这是一件羽裳曾经穿过的礼服,和服的前襟一边是红色,另一边是蓝色,在一侧大振袖的水波图案上,是展翅的仙鹤,而另一边,是红底黄花簇拥着的华贵花团的图案。这件衣服放在平时绪蓝万万不敢乱穿,然而今天妈妈拿出来让他准备,绪蓝也只能不敢不穿了。
清立在他身后替他挽起了长发,一根一根发簪斜斜地没入他的发间,光顺的发髻盘在脑后,再别上一朵牡丹,妖艳的红色眼角和圆润的唇,把公子映衬的美艳不可方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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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不知道你打扮起来也这么好看,”妈妈挑了那支镶嵌着祖母绿宝石的簪子,仔细地插进发髻,“开苞那天你就戴着这个,今天还是那位客人,也一并戴着吧。”她最后将华丽的打褂披在绪蓝身上,
“你在你那些哥哥们身上学到了什么,就都一并用出来好好伺候你的客人,让他为你神魂颠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