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三米宽的巷道,头顶上参差错落的细绳上垂落的衣服裤子滴着水随风晃荡,像一张大网似的使这条本狭窄的小道显得更加的逼仄。
闫胜波拿出几年来练就的灵活身手从几张放在小道中央的小板凳间穿行而过,刚停到自家门前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叫唤。
“哎哟,小闫回来了!”
闫胜波回头一看才发现刚才那几张小板凳其中的一张,坐着的正是住在他家对门的王婆。“哎,王婆!”
“瞧你小子笑的,什么高兴事让你笑成这幅德性!”
闫胜波纵使心里高兴也知道这事现在还不能透风,连忙打个马虎眼:“您说呢,下班回家了能不高兴啊!”
闫胜波是正正规规的中专毕业,刚一毕业就找关系分配到了一个洗衣粉厂里坐办公室。他人性子硬,瞧不起别人溜须拍马,混了十年才当上个小领导。但是就这在寻常百姓眼里也算一个青年俊杰了,再加上他长得高大英俊,娶的老婆贤惠持家不说,三年前还给他添了儿子。在外人眼里,他人生一帆风顺的着实让人眼红。
邻居家长里短了些什么,闫胜波不是不知道,但是他哪里能管得住别人说什么、想什么。值得庆幸的是,如果他刚知道的事情落实了,那他就能马上离开这块愚昧无知的一亩三分地了。
王婆乐呵呵地看着他道:“你小子不想说就算了,王婆也不问了。你今天回家的倒是早了点,正巧刚才小林带着涵涵去菜场买菜去了,你现在进屋连个人影都没有,还不如和我们这些婆婆们坐着说说话。”
闫胜波低头笑了笑,他当然不可能和这群老太婆有什么话题说,于是拿出钥匙打开门,跟王婆打了个招呼就进屋了。
小屋和三年多前并没有什么变化。
闫胜波走到书桌边放下钥匙,把两扇窗户推开,屋后湖面的风立刻争先恐后的涌进了屋里。闫胜波在桌边坐下,听见耳边一阵剥啄的响声,循声看去,原来是书桌上的一摞书放在最上面的一本被吹得翻飞发出来的声音。
闫胜波拿过来一看,是一本“儿童故事大全”。书皮很旧了,有的地方都有些破了。
肯定是他老婆拿回来给儿子看的。林曲英在他们厂开的幼儿园里当老师,借两本书回来并不难。
想到自己儿子,闫胜波更是情不自禁地笑出了声。
嘿!自己儿子,一想到这几个人字,哪个男人能不高兴!
这证明的可是自己雄性的能力!
一想到那个长的白白嫩嫩的小家伙是自己一粒小Jing子长出来的,那真是怎么都爱不过来。更何况他儿子不仅公认的模样长得好,而且又聪明,不到四岁就会自己要求学写字,前几天还央他妈给他买本字典。
聪明!
儿子聪明,那是像谁?当然是像他这个爸爸啊!
闫胜波心不在焉地翻着故事书,心里想的乐得不行了。
正这时门外传来林曲英说话的声音。
“来,涵涵,你把东西放下,别累着啊!妈妈来开门,我们等下进屋喝水。”
“哎哟,小林这又是买的什么好菜啊!你们这小三口日子过得真有滋味!”
“就一小块猪肝,一斤鸡蛋,还有几个小菜,看您说的像什么山珍海味。”
闫胜波心里乐得坐不住,赶忙起身跑到门边把门打开,一手捞起乖乖站在门边的闫林涵。
“哎哟,爸爸的乖儿子!一天都没见了,来,叫声爸爸听!”
“爸。”
“哈哈,真乖!”
林曲英微笑看着丈夫抱着儿子猛亲,不打扰他们父子交流感情,自己进屋把门关上,走到方桌边放下手里的菜,拿过砧板准备切菜做饭。
家里小,除了一条街外的厕所是外面大家公用,这一间十几平米的小屋涵盖了客厅、饭厅、厨房、卧室、书房的所有功能。人一多就有点转不开身。
唉,这日子过的是还不错,要是有个大点的房子就更顺心了。
当年他们结婚,双方家里条件都不好,婆婆家置办了三金,自己出钱办的酒席就没有多余的钱了。这房子还是他们自己托熟人给找的。
房子啊
“曲英!”
“啊,什么事?”林曲英一回过神就发现闫胜波抱着儿子挤在她身边。“就这么点儿大的地,你还偏要挤在旁边。去去去,把涵涵抱到书桌那边玩去,别给我添乱。”
“哎,哎,我有话跟你说。”闫胜波压低了声音,凑到她耳边道。
“什么话?”林曲英疑惑的看着丈夫一脸神秘兮兮的样子,活像藏了个什么稀世珍宝。
闫胜波瞟了眼家里临着门边的小窗,确定碎花帘子拉严实了,才继续悄声说:“记不记得我上个月跟你说的事情?”
林曲英费神想了想,突然一下瞪大的眼睛。“你,你,你你是说”她夸张地做了一个“房”字的口型。
闫胜波得意地点了下头,回过头又亲了一口安静呆在他怀里的儿子。“乖儿子,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