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十四岁的时候就遇到了拔刀相助的柏十七,一路护持她成名,一颗心早就丢在了柏十七身上,后来做了柏少帮主的妾室,多年心愿得偿,也曾欣喜若狂,没想到晴天一个霹雳,良人变做了女娇娥。
柏十七如今倒是敢对宋四娘子动手动脚了,摸摸她柔软的鬓发,颇为歉疚:“实在对不住,四娘子若是不嫌弃,不如做我的义妹,将来再替你择一良人,我必风风光光替你办一场婚礼?”
宋四娘子的眼泪啪嗒啪嗒不住往下掉:“我的良人就是你!”怯怯的靠过来,抱着她的脖子开哭。
——这个怀抱她不知道肖想过多少回,却从来也没想过靠过来的时候,却注定此生无缘。
她越想越难过,哭的涕泗滂沱,伤心难禁。
柏十七温香软玉在怀,只想说:老子的伤口疼!
她其实被闻滔刺伤的地方还未曾完全未愈,但接二连三的事情太多,根本无暇养伤,就连苏氏与柏震霆都不知道她身上还带着伤。
丘云平闻声赶来,远远看到宋四娘子搂着柏少帮主的脖子在她怀里大放悲声,宛若被良人抛弃的女子,内心极度复杂。
柏少帮主光棍习惯了,调戏小姑娘手法娴熟,可是哄人的本领却着实差,翻来覆去只有一句话:“乖,别哭了……”
宋四娘子于是哭的更凶了。
*****
苏氏多了个义女,还是个乖巧漂亮,性子不知道比亲生的柏十七好了多少倍的小棉袄,不但能陪着她聊天,还会绘声绘色说书解闷,就连苏女士的宗教信仰也极度认可,听她讲信仰能稳坐一下午,极大的缓解了苏女士小棉袄不贴心的遗憾。
宋四娘子也从这种母女互动之中尝到了不同。
奉苏氏为婆婆的时候,总感觉到被挑剔被疏远;做了苏氏的义女之后,就连苏氏屋里的婆子见到她也是笑脸相迎,做人儿媳妇与做人闺女的待遇可是天差地别。
柏十七转手解决了“内宅问题”,便一心扑在帮务上,直忙到了宴客之日。
新任帮主继位乃是漕帮大事,不止漕船上的兄弟们来道贺外加拜见新任帮主,苏州城内与柏震霆有旧的富商、以往借漕船运货的大客商们皆前来道贺。
柏十七依旧是一身男装打扮,更显的飒爽干练,与宋副帮主亲自迎客,各分舵主也帮忙应酬,老帮主柏震霆坐着轮椅在正厅相候,与一众故交旧友打招呼,为自家崽子撑场子。
苏氏带着宋四娘子迎接各家女眷,还顺带把新收的义女介绍给大家。
柏家大宅宾客盈门,热闹非凡。
柏十七今日挨个与座中长辈敬酒,舌底含着黄友碧自制的解酒丸,居然也能应付自如。
她平日便跟在柏震霆身边应酬,便是在座宾客听到传言,待听说她接任帮主之位,见她今日以男装示人,依旧是过去那副倜傥风流的模样,竟觉得由她接任帮主一职实乃理所应当。
况且内中宾客泰半都要借漕帮水上的便利,再没什么比利益捆绑更为牢固的,竟交口称赞柏十七年少有为,能撑起漕帮这么大个摊子。
宴至一半,有门口的管事接到一份大礼,又听说对方名号,不敢怠慢,忙忙来报,敬听柏十七示下。
柏十七一轮酒敬完,正被过去许多同龄的狐朋狗友包围向她道贺,比起她的身份,众人更好奇她的性别,接连灌了她好几杯酒,追问个不休:“十七,你当真是女儿身?”
“十七,外间传言可都是真的?”
柏十七似笑非笑:“真的如何?假的又如何?反正咱们依旧是兄弟,难道你们准备与我绝交不成?”
她如今已是漕帮帮主,听说还攀上了周王这棵大树,众人也不是傻子,当即笑道:“当然不会,从前如何,往后依旧如何,只盼以后有事求到你头上,你可别推脱。”
柏十七举杯:“好说好说!”仰脖干了。
门口的管事觑着空子悄悄凑过来,小声道:“十七郎,门口有人送来了厚礼,说是淮阳侯府的二公子。”
柏十七:“……宗丰?”那个让青楼的姐儿们闻风色变的家伙?
漕帮何时有如此大的牌面,居然敢劳动淮阳侯府的二公子亲自前来送贺礼?
“请去书房,我收拾收拾,立即过去。”她醒醒神,如是吩咐。
第68章
大抵一棵树想要根深叶茂, 都有发达的根系隐藏在深深的地底,才能成就春花秋实,葳蕤生机。
淮阳侯府正如一颗大树, 在周王翻动两淮官场的时候, 时不时就能挖出淮阳侯府隐藏在地底下的根须, 使得淮阳侯也坐不住了。
淮阳侯府二公子宗丰被柏家管事请去书房,奉了香茶糕点,管事的再三赔礼:“二公子宽坐,我家十七郎在前面应酬, 喝了不少酒,稍作整理就过来。”
宗丰来时被宗恒再三叮嘱, 今日务必要放下架子,最好是能与柏十七攀上交情——当然是以个人身份,而非侯府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