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为了他能这般忍……
“娘!”莫恩庭跪在地上,“你为什么……”
“起来呀!”张婆子斥了声,“不过年不过节的,跪什么?我就是……觉得咱家不能被别人欺负了去!”
村长弯着腰,心里盘算着,“这么做的话,说不定会有转机。就说二郎是妾侍的孩子。只是……”他看了眼张婆子,“只是嫂子要背些罪名。”
村长的话说的简单,可是谁也知道张婆子到时候身上要背上什么。心狠歹毒,对莫家的孩子不管不问甚至不承认,虐待,以后她注定在村里抬不起头。
而莫振邦同样也是,背上一个养外室的名声,虽说世道对男人是宽容的,但是他平时为人忠厚,一生正直,他以前的好名声也就毁了。
“不行!”莫恩庭开口,毫不犹豫,“我不要爹娘为我背上这样的罪名,我宁愿不要这个功名。”
“那你一辈子就毁了。”张婆子生气道,“我们只不过被人家指点几天而已,过后谁会记得,你呢,读了这么多年的书,甘心?”
☆、银锁
“不甘心。”莫恩庭回道,十年苦读换来弃考的结局, 他当然不甘, “可是这件事也不是那么简单。”
一直不说话的莫振邦开口,“你说说看,你怎么想的。”
“若是按方才所说, 我是您的亲儿子, 可是我的母亲呢?怎么证明有这个人?”莫恩庭又道:“就算是有这个人, 那她是什么身份?”
三位长辈愣住了, 如果是低贱女子生的孩子,同样是不能参加科考的,再说正经人家的女子怎么可能愿意没名没分的跟着一个男人?
“如果有人成心要查,是怎么样也瞒不过去的。”莫恩庭低下头,眉头不觉得锁了起来。
又是一条死路,屋里只剩下叹气声。微微的灯火晃动,映照着几张发愁的脸。
因为凤英的关系,莫家和牛四也断了来往。与张婆子交好的三嫂子经常过来说, 凤英又在外面如何中伤莫家, 说莫家买回一个丧门星,这以后注定没有好日子过。
丧门星指的就是洛瑾, 说她进了莫家门,莫家就大事小事不断,现在更是连莫三郎的亲事都毁了。这样的女人就该赶了出去。
这种事本来就是凤英故意兴风作浪,可是最近家里的确事儿多,张婆子看了两眼默不作声的洛瑾。她以前的家就败落了, 现在来了莫家……张婆子不免有些多想。
三日后,莫三郎回来了,一进门风尘仆仆,头上的发乱的不行。他一句话没说,跑到水缸边上,舀了半瓢水,咕咚喝了个干净。
“这……会坏肚子的。”张婆子上前夺下水瓢,“又跑哪儿去了?”
莫三郎擦干了嘴,叫了张婆子一声,又问:“我爹一会儿就回来了,我先去二哥那里一趟。”说完就出了正屋。
“哎!”张婆子没捞着和小儿子说上几句,嘴里嘟哝着,抬头看看老高的日头,“这才刚过晌午,还在粮铺,哪能回来?”说完,往锅里舀了水,想给小儿子热热饭。
西厢屋,莫三郎进去叫了洛瑾一声,直接进了里间。
“二哥。”莫三郎扔下包袱,往炕上一坐,“你知道我查到什么?”
看着莫三郎,莫恩庭手里的书卷紧了紧,“你吃饭了吗?”
“我说你怎么老是这样。”莫三郎眉毛挑了挑,“真觉得自己已经到了坐怀不乱的程度?”
“那不叫坐怀不乱。”莫恩庭纠正,“那叫处事不惊,泰然自若。”
“得!”莫三郎抬手制止,他可不想听这些让他头疼的,“你不想听,我就不说了。”
“不说,你去正屋吃饭吧。”莫恩庭重新将书摊开,看了起来。
莫三郎气笑了,“你真行,感情我连觉也不睡的跑回来,你就一点儿不问问?”
“辛苦你了。”莫恩庭的眼睛看着书,却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说说,查到了什么?”
“我照你说的,拿着你的银锁去一些银楼里问了。”莫三郎把莫恩庭桌上的水捞起来喝光,“原来锁子后面的‘千庭’二字真的不是你的名字,而是州府的一家银楼——‘千庭宝号’。”说着,从包袱里掏出银锁给了莫恩庭。
手指摩挲着锁子后面的两个落款小字,这么多年一直认为这是自己的名字,却不想是锁子的打造之处。“州府?那里离五灵涧可不近。可是锁子,人家也不会只打一副,十年过去了,谁还记得是哪些人买了去?”
“是差老远呢。”莫三郎接着道:“我帮你问银锁的时候,也顺便问问有没有丢孩子的人家。”
莫恩庭熟悉莫三郎,这个兄弟向来藏不住话,既然说了,肯定是查到了什么。
“只是……”莫三郎有些欲言又止,“不是很确定,但是事情的确是十年前发生的,只是离着五灵涧很远,有近百里路。”
“发生了什么?”莫恩庭将锁子放下,面上不变,心里却已经有了波澜。
“十年前,有一家人途径黑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