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里。
洛晨将手插进了口袋兜里,那里面装着哈迪斯之戒,洛晨用手指去勾勒它形状,不停地摩擦着它,洛晨能从它的表面上感觉到一丝丝热度,这或许是它的力量,将它放在口袋里也能起到一定的隐匿身份的作用,虽然没有戴上后作用那么好。
洛晨看着窘迫的教士和憋笑着的女巫,顿时觉得自己的到撒马拉怕是遥遥无期了。
但她在焦急之际心中也有些庆幸,一旦到达撒马拉她就要做一个国王,不仅要面对希尔梅斯还要在克洛德和莱维斯面前收敛起自己的性情。
所以洛晨还乐于看吉蒂斯逗加缪,吉蒂斯和洛晨身边的人都不一样。
当天晚上他们出发了,最后他们的安排是:加缪穿上了一身灰扑扑的像是巫师般的灰袍子,洛晨打扮成了一个仆人,吉蒂斯穿上了最开始拿出的裙子,她将头发打整了一番,褪下了脏袍子后她像是一个贵族家里的小姐,令洛晨与加缪都大为吃惊,值得一说的是,加缪虽然打扮成了巫师,但他依旧不肯将颈子上戴着的十字架取下来,最后他做出的最大让步是把它放进了衣服里。
“殿下是不会拿行李的。”加缪冷冷的说。
一个仆人不拿行李无疑是很突兀的。
“没关系,我们坐马车去。”女巫爽快地应答下来。
“什么?”
“坐马车也就几天就到撒马拉了吧,什...什么?我可是女巫啊”吉蒂斯露出了她一成不变的笑容。
第36章
吉蒂斯说有马车,这马车不是由巫术变出来的,而是真的存在的,它被细条的稻草给遮盖住了,就在洞xue一般的屋子旁边。
“殿下不会做车夫的。”加缪重复了之前说过的话,洛晨觉得加缪似乎已经将他自己默认为她的近臣或者内务总管之类,希望他还能记起他自己是个教士。
“本来就没有打算让殿下做啊。”吉蒂斯牵起了洛晨的手,掀开了马车的帘子,纤手挥了挥周围的尘埃,理所当然的坐了进去。
“你...”还站在马车外发呆的加缪,似乎被寒气冻僵了思考的能力,在这个寒冷的夜晚,你呼出一口气都能顺势结一块冰来。
“你无...”加缪张口想要指责女巫,但又想起了刚才女巫装模做样的低落下去,心里突然软了一块,话到嘴边还是憋了回去。
“我可是一位女士啊,你们教士没有从相同的拿剑的信仰者里学到要尊重礼让女性吗?”吉蒂斯掀开帘子又露出了她那张如花一般的脸庞,换上粉红裙装的她就恰如其分的符合了她的装束,笑容中带着点慵懒,慵懒中又带着些挑逗。
加缪又被她的话噎住了。
“拜托了,马在旁边。”吉蒂斯又把帘子放下了。
马车缓缓动了起来,不过缓慢且断续不止,这大概不是马车在行驶而是一辆牛车,而且拉车的牛已经垂垂暮矣,走半步歇一下。
完全能想得出加缪在此之前的二十多年的人生中的确没有驾驶过马车的经验,加缪的前半部分人生都奉献给了主,到了雷里克城堡后他的人生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难以和他之前的生活沾边,政变、逃亡、更让加缪觉得不可思议的是他似乎成为了目前国王身边最为亲睐的人,还和一个女巫坐在一起,加缪有一种奇妙的预感,他的人生将发生重大的变化,不仅与国王还与这个女巫有关。
放在加缪脚边的火把在风中不安地晃动着,似乎扭曲了那一块的空间,黑与红的颜色交融扭曲在一块,遥遥地看去,这驾马车像是在一道缓慢移动地可怖鬼火,缓慢地吞噬着黑暗向目的地迎去。
“吉蒂斯,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洛晨轻叹了一声,她看不透女巫,也无法去相信她的外表,她美丽的口袋里装的到底是漂亮的发夹又或是另一种漂亮的爬虫。
“殿下,我是我,但也不是我。”女巫明显听到了这一声轻叹,她的笑容像是一张僵化的面具遮住了息怒哀乐,即便在黑夜的笼罩下她的表情依旧不变,洛晨只能借助微弱的火光与黑夜中星辰的亮度,看出那双似猫般的眼睛中除了折射动人心魄的光亮,还透露着不为所认知的哀伤,就像她本人一般神秘。
“每个人都有她自己的过去,过去的生活片段组成了每个人性格,它们是因素,有因就有果,如果说是神赐的那也不免赋予神太多的权限了,无论是神还是恶魔妖Jing,它们都比不过人,人是唯一的最不可思议的存在。”
“吉蒂斯你的这些话才是太不可思议了。”洛晨沉默了一会,压低了声音回复道,她凑近了身子靠近吉蒂斯,想从她那张笑容面具上看出些什么端倪来。
她甚至想扯住女巫衣服的领口质问她,你是不是也不属于这个时空,和她一样来自另一个对人有更加透彻解剖的时空。
但是洛晨没有得到任何答案。
马车外面传来些马轻微地喘气与嘶鸣,星光似乎比刚才还要亮一些,倾洒在马车车顶上,前方的路上,它给燃烧的并不激烈的火把分担了职责,给予了喘息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