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处望去。
无尽的碧空,漂浮着轻纱般的白云,明亮的天光中,立着一道白色的身影,风高高扬起他的衣摆,金色的日光勾勒着他温柔的眉眼。
“段飞白!”陶靖衣面上露出狂喜之色,差点哭出来。此时的段飞白手握长剑,立于天光里的模样,恍若神祗临世。
“对不起,我来迟了。”段飞白一剑劈开棺木,伸手捞住陶靖衣的腰身,将她带入自己的怀中,同时,手中长剑朝苏星辰刺了出去。
苏星辰怀中一空,两人长发绑住的地方,生生的断裂开来,扯得他头皮一阵发疼,等他回过神时,陶靖衣已落入段飞白的手里。
他的双目顿时燃起愤怒的火焰,大喝一声,举起双拳,朝段飞白冲去。
段飞白旋身而起,抱着陶靖衣,身形如燕子一般飞掠而上,又呈弧形落下,再回地面时,已与苏星辰遥遥隔了一段路。
苏星辰的拳头都落了空,面色狰狞地朝他看过来。
眼见熊熊大火越烧越旺,若再放任下去,必然吞噬整片山林。段飞白松开陶靖衣,手执长剑,凝聚内力的一剑挥出,顿时,凛冽的剑气席卷而过,山林激荡,银光闪烁。
剑气所到之处,火光应声而灭。
苏星辰被这道剑气波及,口中呕出一口鲜血,他望着立在段飞白身边的陶靖衣,目中都是疯狂的光芒,再次冲上前来。
段飞白抬起手,在陶靖衣身前点了几下,陶靖衣的身体一下子放松了开来。
长期的点xue导致气血不通,一下子恢复自由,竟连身体都站不稳。好在段飞白的手及时伸过来,抱住了她。
段飞白一只手抱着她,一只手握紧长剑,与苏星辰对打起来。
苏星辰手无寸铁,武功又不及段飞白,眼前只有一片银色的剑光,剑光中血雾喷薄,段飞白收回剑时,苏星辰已倒在地上,浑身都是血,却犹自不甘心地挣扎着,朝段飞白伸出手:“阿姐,把阿姐还给我!阿姐是我的!”
段飞白见他和陶靖衣皆是一身红衣,目光一厉,沉声道:“你碰过陶陶了?!”
“阿姐本来就是我的!还给我!还给我……”苏星辰口中鲜血狂涌,双目赤红,眼中只剩下了陶靖衣的影子,不断重复着一句话,“阿姐是我的,阿姐她是我的,不许抢走……”
段飞白见他如此,以为他是默认了,顿时一阵气血往脑袋上涌去,抬起手中的断情剑,朝着苏星辰的胯/下刺出:“混账东西,我阉了你!”
“等等!”陶靖衣犹在恍惚,听见段飞白那句话,猛地清醒过来。
阉割苏星辰,那不正是原书里苏星辰的结局!她与苏星辰虚与委蛇这么久,就是因为占了苏夕颜的身体,对苏星辰心怀愧疚,想改变他的命运。
所以她下意识地出声,阻止了段飞白。
段飞白的动作顿住,转头看她。
陶靖衣脸色苍白地说道:“他已伤重至此,再无威胁,放了他吧。”
“他欺负了你。”
“没有,他没有碰我。”陶靖衣摇着脑袋,看着苏星辰卑微地趴在地上,心头一酸,眼眶渐渐红了,“是我欺骗了他,欠了他,就当这一命是还他的。”
苏星辰闻言,猛地抬起双目,紧紧盯着陶靖衣,眼底的神色剧烈的变幻着。
段飞白沉默了一会儿,收起剑,对陶靖衣道:“依你所言,这一命就当是还对他所有的亏欠。”
事实上,除了占用苏夕颜的身体,陶靖衣并不亏欠苏星辰。她甚至将他送到海外,希望他能摆脱这残酷的命运,只是谁也没有想到,命运百转千回,总是能回到原来的轨迹。
或者说,都是苏星辰的痴情在作孽。
段飞白答应不杀苏星辰,陶靖衣松口气,轻声道:“谢谢你,飞白哥哥。”
段飞白揽着她的腰身,转身离开。
苏星辰趴在他们身后,看着他们二人远去的背影,脸上腾起浓烈的不甘:“阿姐,阿姐……”
噗——
一口血自他喉中喷涌而出,染了他满衣襟都是。他的双手狠狠抠着地面,口中皆是腥甜之色。
“阿姐啊——”凄厉的长啸声撕破长空。
陶靖衣被点了一夜的xue道,尚不适应,走起路来跌跌撞撞,段飞白索性弯身将她抱在怀里。
“夏明渊他去找你了,你见到他了吗?”陶靖衣抓着段飞白的手臂,紧张地问道。
段飞白颔首:“我在你屋中只见到簪子,便知你出了事,立即派出苍鹭他们寻人,得知你的下落后,就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刚好在山脚下遇到了夏明渊。”
“他怎么样?”
“你放心,有我在,他不会死的。他就在不远处等着我们,我把琴和剑都带了过来,他说,今天要告诉我一个秘密。”
陶靖衣松了口气,只要有段飞白在,哪怕夏明渊只剩下一口气,他也有办法能将他从鬼门关拉回来。
“到底什么秘密?”段飞白顿了一顿,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