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临止……”
那个声音在轻轻唤着,像是一缕春风,绕过他的耳畔。
风临止勉力睁开眼睛,天光流泻,飘扬的幔帐里隐约坐了道人影,好一会儿他才看清,坐在他床边的是陶靖衣。
就是她刚才在喊他的名字。
“风临止,你终于醒了!”见他睁开双眼,陶靖衣激动地凑到他跟前,用手搓了搓他的脸。
风临止:“……”他只是昏了过去,脸又没僵!
等等,为什么他一点儿也记不起,他昏过去之前发生的事情!只要一回想,脑海中就传来尖锐的疼痛。
“谢天谢地,恩人你总算醒过来了!”一名穿着布衫的妇人,拉着一个半大的孩子,跪在他跟前,痛哭流涕,深深伏下身去,“多谢恩人救小虎一命!”
“恩人?”风临止感觉他的脑袋又疼了起来。
陶靖衣察觉到他的不适,连忙伸出手揉着他的额头:“对啊,你不记得了吗?我俩上山的时候,碰上这个孩子差点被老虎吃了,是你出手救了他。”
老虎吃小虎,有意思。风临止垂眸看着那孩子,那孩子也在偷偷打量着他。
他撑着手肘想要从床上起来,忽然从脚踝处传来一阵剧痛,他面色微白,诧异道:“我怎么了?”
“你为了救小虎,崴伤了脚。”陶靖衣扶着他坐起,拿起一根拐杖递到他的面前,面色有些得意,“这是我特意为你削的,你试试。”
拐杖还是新的,泛着树木的清香,就是刀工不怎样,削的七扭八歪,勉强能用。
“削的真好。”风临止违背着良心夸了一句。
他掀开被子,看了看脚踝,脚踝处果然已经高高肿起,泛着青紫,的确像是崴伤了。
他一个堂堂的绝世高手,花神教至高无上的教主,不过与老虎打了一架,居然扭伤脚,说出去,连自己都嫌丢人。
风临止拄着拐杖走了几步,决定不追问那些丢脸的细节了。
晚饭的时候,妇人特意杀了一只鸡,炖了给风临止补身体,陶靖衣也分到了一大碗香浓的鸡汤。
风临止将自己碗里的两只大鸡腿都夹给了陶靖衣。
陶靖衣一愣,连忙将鸡腿夹回去:“你受了伤,这是特意给你的。”
“我不爱吃鸡腿。”风临止淡定地将鸡腿又夹回去。
一来一回,看得小虎直流口水,妇人笑道:“反正有两个,不如一人一个。说实话,这恩爱的夫妻我也见过不少,像风公子这般年轻俊美、武功高强又疼媳妇的男人,却是不多了,夫人可真有福气。”
陶靖衣脸颊微热,小声道:“刘嫂你误会了,我们还不是夫妻……”
刘嫂笑得意味深长:“那还不是迟早的事。”
吃过晚饭,天色就黑了。
一轮清透的明月挂在天幕上,夜风拂过树梢,送来一缕缕箫声。陶靖衣顺着木梯子,爬到屋顶,找到了箫声的来源。
风临止坐在风里,对着明月,将玉箫抵在唇边,低沉的箫声从他的唇畔流泻而出。
陶靖衣站在梯子上,双手扒着屋顶,叹道:“扭伤了脚,还能蹦这么高,我真是搞不懂你们这些武林高手的Cao作。”
箫声一顿,风临止放下玉箫,转过头来,刚好瞥见她露出半个身体,眉头微微皱起,温声道:“别杵在那里,快过来,危险。”
陶靖衣爬到他身边,与他背对背而坐。
风临止低头擦着他的玉箫,陶靖衣眼角余光瞥了一眼,不由得追忆起往事:“想当初我第一回见你,你就站在月下,手里拿着这支玉箫。”
“什么感想?”
“哇,好一个绝世大美人!”
风临止:“……”
“你是我见过穿女装最好看的男人,比女人还要好看。”
“这似乎不是什么夸奖的话。”
“我听你的箫声,总觉得你不大开心。”陶靖衣转过身来,与他并肩而坐,“你为什么不开心?你有心结,对吗?”
“我曾和教中的三个女孩子玩得最好,但是六岁的那年,她们都被师父杀了。”
“为什么?”
“她们发现了我的秘密,师父说,她们必须死。”
陶靖衣一怔,握住他的手:“这不是你的错。”
“师父带我去过梅林,她告诉我,段凌是我的父亲,但是那天我们被段凌赶了出来,段氏子弟追着骂我野种,师父也因此记恨上了段凌。”
“你不是野种,你是风临止。”陶靖衣喉间哽咽,仰起头来看着他那双褐色的眼睛,“你是这个世间独一无二的风临止。”
“师父死的那天,我一点儿也不觉得难过,甚至觉得松了口气。”风临止垂下眸子,长睫掩去眼底所有的难过,“我有时候怀疑,自己是不是一个冷血的怪物。”
“我认识的风临止胸怀坦荡、温柔多情,怎么会是一个冷血的怪物。”
风临止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蛋:“你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