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着我的面还是得笑脸逢迎奉承。我老婆子的日子越过越舒心,气色好也是应该的。”
徐氏颇有唾面自干自我解嘲的勇气。
所谓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豁出这张脸皮就会发现,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被人笑话几句算什么。现在还不是要一个个捧着她向她示好?
俞太后被斗垮了,李太皇太后早就不中用了。这座后宫,已是谢明曦的天下。她身为谢皇后的祖母,狐假虎威是必须的。
谢明曦哑然失笑:“祖母说话总是这般风趣。”
谢明曦对娘家的态度不算热络。偶尔宣召徐氏孙氏进宫说话,偶尔赏些金银玉器,偶尔给娘家人一些体面。
简而言之,表面的风光是有了,正经的实惠好处却是没有。
俞太后当年为皇后时,不遗余力地抬举俞家。短短数年间,俞家子孙纷纷出仕为官,加上门生故旧和依附的官员们,结成了俞顾一党。
有俞太后的先例在前,谢明曦对待娘家的态度,也为她博了贤惠的美名。
谢明曦笑着问道:“再过些日子,府里就要Cao办喜事,迎娶新妇进门了。一切可准备妥当了?”
徐氏连连笑道:“一切都准备好了。娘娘放心,谢家一定会将这桩亲事办得热热闹闹。”
俞光德病了一场,家主之位让给了俞光正。不过,对谢俞两家结亲之事毫无影响。
谢家欢欢喜喜地准备亲事,并无半分看低俞婉之意……对谢家来说,抱紧谢皇后这棵大树才是最要紧的事。娶进门的新妇娘家势弱算不得什么。
说起亲事,不免要说一回谢元蔚。
“元蔚在翰林院里做修纂,其实还没什么正经差事。”徐氏语气中满是骄傲:“不过,元蔚为人谦逊做事认真,时常被夸赞。”
谢明曦笑而不语。
谢元蔚当然是优秀出色的少年郎。十五岁的探花郎,找遍大齐也没第二个了。再有她这个身为皇后的堂姐,谢元蔚的光明坦途可以预期。
稍微长点脑子的,不会也不敢刁难谢元蔚。
徐氏咳嗽一声,试探着问道:“皇上和娘娘不会再去蜀地了。蜀王府也无需太多人守着吧!”
这是惦记还留在蜀地的谢元舟了。
谢明曦随口笑道:“蜀王府是皇上亲手所建,皇上对蜀地的感情也颇为深厚。自是要留信任可靠之人驻守。”
听话听音。
徐氏一听便知短期之内谢元舟回不了京城了,立刻改口笑道:“娘娘说的是。元舟行事稳妥,是第一等信任可靠之人。就让他好好在蜀地待着,给皇上和娘娘当差做事。”
谢明曦笑了一笑,并未许下什么锦绣前程的承诺。转而看向孙氏,温声问道:“大嫂怀着身孕,今日这般劳累,回去一定要好生歇息几日。”
孙氏笑道:“娘娘放心,我Jing神好得很。前几日相公闹腾着要去皇庄,我还动手教训了他一回。”
谢明曦:“……”
……
看着孕中凶悍依旧的娘家嫂子,谢明曦脑海中闪过一句话。
恶人自有恶人磨。
劣迹斑斑的谢元亭,进了皇庄当差后,老实安分没半个月,就被“有心人”挑唆着赌钱喝花酒。
赌钱输了,谢元亭心情郁闷,被几个皇庄管事半拖半拽地拉进了青楼。酒壮怂人胆,两杯水酒下肚,谢元亭摸到了美人的香手。然后……
门被嘭地踹开,一脸怒气的孙氏冲了进去。当着那几个管事的面,将谢元亭揍得鼻青脸肿惨呼连连。摸过美人香手的那只胳膊,差点被生生折断。
几个管事也被孙氏的凶悍吓住了,压根不敢为谢元亭说情,灰溜溜地逃了出去。
那一回过后,再无人敢邀谢元亭喝花酒。
谢元亭回谢府养了一个月的伤。
伤好了之后,谢元亭想去皇庄当差,孙氏不允。谢元亭一怒要奋起反抗,又被孙氏揍了一顿。于是继续在谢府养伤。
然后,孙氏便传出了喜讯……
孙氏有了身孕之后,谢元亭又动了心思,想纳个通房丫鬟什么的。结果怎么样,不用说大家也该想到了……
总之,谢元亭在皇庄里领着一份俸禄,实则只当了半个月的差。
俞太后病倒之后,诸事不管。谢元亭这一步闲棋,也彻底成了无人过问的废棋。告病半年也没人过问。
“相公近来读书颇肯用功。”孙氏目中露出欣喜之色:“虽说他伤了腿,这辈子不能做官。不过,多读些书,多明白事理,总是好事。”
谢明曦略一点头,张口赞许:“说得没错。”
只要谢元亭不惹祸,老老实实待在谢家,一辈子衣食无忧。读书权当是消遣。
就如谢老太爷一般,闲来无事写诗作画下棋,身畔还有年轻貌美的丫鬟伺候着,日子过得逍遥自在。
不过,有孙氏在,谢元亭是沾不着年轻貌美丫鬟的边了。
……
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