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母亲舔舐打理,已经全部扎成死结,没法清洗了。唐丝丝只好用剪子把毛全剪了,只剩下一层短短的胎毛。裸露的粉红色皮肤上满是被虱子跳蚤噬咬出来的小疙瘩,唐丝丝一口气捉掉十几个,又打了两遍皂角,搓洗得干干净净了,才把小狼从水桶里捞起来。
擦净身子,抱到榻上,这才看清小东西原来是只眉清目秀的小白狼。白狼只产于北境,数量稀少,皮毛漂亮珍贵,是不可多得的灵兽。
仔细检查过它的后腿,一条腿被咬断了胫骨,另一条皮rou撕裂,有轻微骨折。它年纪尚小,悉心温养个一年半载应该就能痊愈。唐丝丝小心翼翼地为它上药包扎,小狼痛得哼哼唧唧直打颤,看得她心疼不已。
胡非提着铜壶进屋的时候,就看见他的美人师父像抱孩子一样把光秃秃的狼崽抱在怀里哄。洗完澡的小狼Jing神好多了,小肚皮“咕咕”直叫,胡非赶紧倒了一碗羊nai递过去,唐丝丝送到它嘴边:“饿坏了吧?快吃一点。”
小白狼抽了抽鼻子,满脸嫌弃地把头扭到一边。
唐丝丝试了几次,均以失败告终。胡非在一旁看得着急:“师父,小狼许是吃惯了狼nai,不习惯这羊nai的味道。不如把羊nai先搁着,等它适应了气味,自然就会去吃了。中秋宴要开始了,咱们先过去吧?”
无奈的唐丝丝只好同意。她把狼崽放在榻上,贴心地给它盖好小毯子。盛着羊nai的瓷碗就放在它身边,要是想喝了,爬几步就能喝到。
等两人离开,屋里终于恢复宁静后,小白狼这才彻底睁开眼睛,它深深地叹了口气,蓝眸中闪过一道不属于幼兽的深邃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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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陈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下凡历劫,居然是这样的场景。
他变回了真身原形,落在当初修炼成仙的霜极山。有记忆却无法力,也没有母亲保护,只有一月龄的rou体凡胎该如何存活下去?
作为灵兽的他气味鲜美,很快就引来各路野兽猛禽的攻击。勾陈被咬得遍体鳞伤,毫无还手之力。鲜血是真的,疼痛也是真的,命悬一线的他绞尽脑汁回忆当年是怎么苟活下来的,凭着微薄的记忆与它们巧妙周旋,才堪堪捡回一条性命。
然而祸不单行,之后他好死不死地遇到一只妖兽,对方看出他是极为稀罕的白狼,对他势在必得。勾陈心一横,索性置之死地——强忍疼痛从悬崖上跳了下去,最终幸运地落在一片厚厚的灌木丛里。
不远处有条山道,濒死的他还算有点眼力,一眼看出那位上山的姑娘是修道之人,这才在她路过时拼尽全力叫唤。姑娘果然循声找过来,他看出她想施法救他,可结果却是——法术无效???
勾陈忍无可忍,无语望苍天:还能把他安排得更惨一些么?!
所有的灵法都对他不起作用,姑娘只好把他带回宗门救治。
勾陈如今毫无修为,探不出对方道行深浅,见她容颜俏丽,性情活泼,以为还很年轻。没想到她已经是做师父的人了,洞府又建在山顶,看起来在宗门颇有地位。
她动作生疏地给自己洗澡、上药、包扎,还叫了她徒弟去给自己找羊nai喝。勾陈辟谷数万年,那么腥膻的东西一下子喂到面前,他实在难以忍受。
遂扭过头表示拒绝,然而肚子很快教他做狼——饿得眼皮都快撑不开了。
等他们走后,他叹了口气,认命地抬起身体,爬向旁边那碗羊nai。
两只后腿被纱布绑得动弹不得,只能用前爪一点一点挪过去,结果一不小心碰翻了碗,羊nai泼得满榻狼藉,淅淅沥沥滴落地面。
勾陈:“……”
他实在是半丝力气都没有了,将就着舔了两口爪边残留的nai渍,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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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晚宴,唐丝丝兴致都不高,她不知怎的,心里总挂念着家里那只小家伙。也不知它后来喝nai了没?Jing神有没有恢复一点?
胡非察言观色,酒过三巡,就以师祖身体不适为由,请她先回去休息了。
唐丝丝一出门就瞬移回了漱云顶。
推门而入,就见小碗侧翻在榻上,洒了满地nai渍。小白狼一动不动,不知是睡着了还是饿昏了,只有微微起伏的小肚皮昭示着他还活着。
唐丝丝叹了口气,先掐诀把屋里打扫干净,再重新倒了一碗羊nai,把狼崽抱进怀里。想了想,她用巾帕包住食指,蘸入羊nai浸shi后,再塞进小家伙嘴里。
小狼幽幽转醒,小舌不经意地舔过唐丝丝的指尖,微微一顿,似乎做了激烈的思想斗争,最终还是含着她的手指慢慢吮吸起来。
唐丝丝露出一丝笑意:孩子太小了,果然还是离不开娘(?)的啊!
用这个方法喂完半碗羊nai,小家伙的肚子渐渐鼓胀了起来,它砸了砸嘴,扭开头表示不想喝了,唐丝丝终于松了一口气。
晚上,唐丝丝在榻上铺了个简易的窝给小狼,把它盖得严严实实的。月上中天,她翻来覆去睡不着,总担心着小白狼的情况,怕它冻着,怕它饿着,更怕它伤口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