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添茶吗?”
“……”蒋氏一噎,没好气道,“本夫人是上门来提亲的,可不是来当水桶的。”
她烦躁地站起身,刚朝外头望了一眼,就瞧见有人正从不远处过来。
来人恰是小宋氏。
蒋氏命人准备了许多提亲的东西,满满当当放了一屋子。小宋氏进屋来,目光轻轻一扫,不由捏紧了手里的帕子。
单看齐家这阵仗,只怕亲事不好推拒。
小宋氏心怀忐忑,面上却笑意盈盈。与蒋氏赔了罪,方道:“不知夫人来,未能远迎,失礼之处还请夫人见谅些许。”
因为之前的怠慢,蒋氏心里憋着火气,想要发作,又想到儿子千拜托万祈求的模样,少不得暂时按下心头的火气,对着小宋氏扯出一抹自认平和的笑容,道:“原是我唐突冒昧,惊扰了府上。”
等和小宋氏一同落座后,她也没故意绕弯子,开门见山地道明自己的来意,“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我今儿登门来呢也不为旁的什么事。林夫人也知道我有个混账儿子,一贯没个正形,连他老子也管不住他。可近些日子,他倒乖觉起来,我这一好奇,细问之下才知道他的心思。原来他偶然间见了您府上的大姑娘一面,惊为天人,倒愿意为了林大姑娘洁身自好。难得他肯收心,故而今日我也就厚着一张脸皮登门来,就是想为我儿求个姻缘,不知林夫人意下如何。”
言罢,她好整以暇地看向小宋氏。后者微微一怔,旋即扯了下唇,徐徐开口道:“齐夫人该知道我们府上的情况,我们大姑娘并非我所出,乃是我那过世的长姐亲女。都说后娘难当,我即便身为她的后娘与姨母,可这婚姻大事却不好插手。”说着,她面露些许难色,“故而夫人一番好意,我委实不好应承什么。”
蒋氏轻挑眉,“这是看不上我儿的意思?”
小宋氏讪笑:“夫人您别误会……”
“都说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既然身为林家主母,怎么会当不了家做不了主?”蒋氏面色微微沉,“我儿虽然素日名声不大好听,可人物模样和家世摆在那儿,难道还能委屈了贵府的大姑娘不成?”
小宋氏连道不敢,一边向外张望,久不见林修儒回来,又见蒋氏步步紧逼,她一咬牙,看向蒋氏,开口道:“我还是与夫人直说了吧。非是我不识抬举故意推诿,实在是‘一女难许两家’,知府门楣高,是我们大姑娘没福气攀上。”
蒋氏微微眯眼,“这话什么意思。”
小宋氏道:“实不相瞒,我们大姑娘打小就已经定下了亲事。如今两家正商议着成亲的细节呢,这也是我们打江南把人接回来的原因。”
“你莫不是故意哄骗我?”蒋氏狐疑道。
林婉宜久居江南,回到信阳的日子不算长。蒋氏偶尔听人夸赞林家大姑娘才貌品性出众,至于更多的却不甚清楚了。这会儿听小宋氏如此说,她虽有点儿相信,但念及一开始小宋氏的推诿,心里还是存着疑惑。她审视般看着小宋氏,慢悠悠开口问她:“不知贵府千金许配的是哪户人家?”
“这……”
“不是旁家,正是我薛宝盈的弟弟,薛家的大少爷,薛斐。”含笑的声音从屋外传来,在最后一个字的话音落下时,一身锦绣华裳的薛宝盈便笑盈盈地从屋外进来,见着小宋氏与蒋氏,她款款见了礼,之后才不疾不徐地看向蒋氏,道,“夫人该知道我薛家与林家的交情,这结成儿女亲家自然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夫人如果不信,也只管出门去打听。我可是昨儿才来问过名,今儿特地来下聘的呢。”说完,她轻轻一拍手,立时就有几个小厮抬了几口系着大红花的箱子进门来,另外还有两只大雁。
蒋氏望过去,一样样皆是下定用的聘礼。
她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如果林家是跟别家定了亲事,她还能动动自家权势教人家知难而退,可偏偏就是薛家。薛家在信阳的财势震天,连齐克都忌惮几分,更何况薛宝盈的身后还有个京中有人的孙家。
蒋氏不敢轻易开罪薛宝盈,少不得忍气吞声,带着人和东西默默离开。
等到蒋氏离开以后,小宋氏这才看向薛宝盈,指着屋里的聘礼,道,“宝盈你这是……”
昨儿她来提及结亲之意,小宋氏并未许诺过什么,故而对她这会儿突然携礼上门的用意不由得意外和微微无措。
薛宝盈看出她的紧张,轻轻一笑,道:“伯母不用紧张。”
原来,蒋氏领人到林家来时声势浩荡,薛宝盈彼时正和孙时逸在茶楼喝茶,瞧见了,便觉出不对,这才匆匆吩咐人备下了聘礼登门来。“那齐麟一家皆是不达目的不肯罢休的。如今既打起了婉宜的主意,只怕不会那么容易死心。”说着,她看向小宋氏,柔柔一笑,“我家薛斐品性如何,我不多说伯母也知道。他和婉宜勉强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虽然他嘴上什么也不说,可身为他姐姐,我能看得出来,他是喜欢婉宜的。与其教那齐麟一直惦记着,不如让婉宜的婚事早点定下来。伯母,您